还有昨夜那碗本该由她饮下的安神汤……

种种异象在脑海中翻涌。

“夫人,到了。”

马车停在侯府角门。

秋菊正要搀扶,忽见门房小厮神色慌张地往西院去。

苏璃顺着方向望去,正是北长瑞侍妾柳氏的院落。

御书房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老皇帝盯着案头密折,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叩得紫檀案咚咚作响。

折子上“军械司”三个朱笔圈画的字刺得他眼眶发疼。

窗外忽地滚过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陛下。”大太监轻声提醒,“安武侯逍遥侯还在外头候着。”

老皇帝合上密折,目光扫过屏风后若隐若现的玄色衣角,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明黄帕子上一抹猩红,在雨声中绽开妖异的花。

更深露重时,三皇子府后门悄然驶出一辆青篷马车。

车帘微掀,露出半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月光照见那人腰间玉坠上诡异的双头蛇纹。

“告诉赵德,本宫能让他下狱,自然也能让他闭嘴。”

三皇子摩挲着茶盏上鎏金螭纹,忽地将滚茶泼向跪着的暗卫,“连个稚子都料理不干净,要你们何用?”

暗卫肩头腾起白烟却不敢动,直到听见内室传来婴儿啼哭。

三皇子神色突变,疾步掀帘而入的身影,温柔得仿佛方才的阴鸷都是幻影。

次日朝会。

当刑部尚书奏报赵德在狱中暴毙时,北长霄分明看见龙椅上的帝王松了口气。

退朝时三皇子与他擦肩,袖中飘落的纸笺沾着龙涎香,上书八字:兔死狗烹,侯爷慎之。

暴雨初歇的宫道上,北长安扶住突然踉跄的兄长。

兄弟俩望向远处巍峨宫阙,琉璃瓦上的积水映出扭曲的倒影,像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苏璃站在回廊下,看着奶娘抱着痊愈的孙儿在院中晒太阳。

柳氏昨夜的尖叫犹在耳畔那碗本该端给她的杏仁酪。

此刻正躺在西厢房的地上,冒着诡异的泡沫。

“夫人。”冬梅捧着药盏的手在发抖,“门房说今早有人在角门……”

话音未落,墙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侍卫抬进来的檀木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人头。

最上面那颗赫然是前日递药方的掌柜。

老侯爷将密信投入火盆时,火舌蹿起三尺高。

信上北千泽的字迹被烈焰吞噬:“军械司账册有异,恐涉兵部……”

窗外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掠过枯枝,在暮色中落下参差暗影。

随着赵德的暴毙,朝堂上的紧张气氛并未得到缓解。

反而愈发凝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逍遥侯府众人深知,这不过是敌人的缓兵之计,背后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

北长霄看着那张写有“兔死狗烹,侯爷慎之”的纸笺,心中满是忧虑。

他将纸笺递给老侯爷,老侯爷看完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明白,三皇子此举看似是在提醒,实则背后的意图难以捉摸。

或许三皇子也卷入了某个不可告人的棋局之中。

北长安回到家中,看着安然无恙的幼子,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想起三皇子提及太医之事时,那些御史的张望,意识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

他暗自决定,要加强对家人的保护,绝不能让妻儿再陷入危险之中。

苏璃看着那十二颗人头,心中一阵恶寒。

但她也清楚,这是有人在警告他们。

她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