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的需要这三百两救急,我若拿不出钱,他怎么办?”
表弟言下之意是,找谁敲诈,都比敲他来得多且快,正常人怎么会想着从秃子身上找虱子呢?
然而章韵竹却想着,这个程洛只是没中秀才而已,就算妹妹真的有事,最终拿到三百两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如果解决了,他又为什么一定要退出书院?
‘换个角度想想,这件事最坏是什么结果?’
刘野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以为能和表姐顺藤摸瓜找出解铃之法,没想到解题也只是解个开头而已,看到姐姐问他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又有些泄气,垂着头道: “最坏的结果,我赔不了钱给他,赌场也找我要钱。”
不,这不是最坏的结果。
章韵竹摇头,不同意表弟的想法, ‘大不了姨妈把铺子抵了,你现在是秀才,如不出意外明年极有可能中举,铺子不够的话,冲着你的功名也能借到一些钱。之前和你说了,赌场的人为的是你能还钱,其他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文。”
章韵竹的眼中带着郑重,她清晰地朝刘野打着手语,鼓励道: ‘你好好想想,你的最坏结果会是什么?’
经表姐的提醒,刘野恍然大悟: “最坏的结果是,我好不容易把铺子抵了,以我的功名把钱借了,以为事情解决可以安心在学业上了,结果程洛不守信用,将那天的事情全抖落出来,我有可能因为私德被取消会试。到时候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乱糟糟的绳团,终于渐渐理出了头绪,章韵竹接着刘野的话,继续比划: ‘程洛的最坏结果会和你一样,失去三年后的乡试,永远考取不了秀才。’
‘当时他敲诈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如果还钱,他就保密并且退出书院?’
刘野茫然地点头,不明白表姐问这句话的用意。
‘这么看来,你若出事,他会退出,不再下场考取功名。你若是还了钱,他更是不能下场考取功名。不论你有救没救,他始终都是那个将自己多年寒窗毁于一旦之人。’
不知怎的, “自我毁灭”四个大字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章韵竹的脑海中。
可很快,章韵竹便抛弃了这个想法。
不,他更像是在自暴自弃地惩罚自己。
她将这一结论认真地朝刘野比划: ‘若是你真的被他害了,他会惩罚自己。你若是没被他害成,他还是得惩罚自己。因为,有人在威胁他!你若是没事,他就必须给那人一个交代!’
当章韵竹将自己的推测用手语在刘野面前表露无疑后,刘野的面色苍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嘴唇颤抖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顾陵泊!”
“是他!那日我被程洛威胁过后,是顾陵泊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将赌场的事说出来的,平时他很是看不起我和程洛,连走到我们身边都嫌晦气。尤其是我中了秀才,而他作为顾家的子弟,却连下场资格都没有。”
刘野觉得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前后经过在表姐的帮忙梳理下,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和程洛的学业成绩太惹眼了,惹得顾九公子不高兴了。
“表姐,顾陵泊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无赖,如果他存了要害我的心思,哪怕这次事了,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把我给逐出书院,断我前程。”
‘别急,别急。’见刘野又开始心神不定,章韵竹按住了他。
‘我们不是已经捋出头绪了吗?这是个好兆头,至少程洛那里,你这些日子可以试着在顾陵泊那些纨绔不在的时候,试着和他缓解,他对你始终是良心过不去,否则不会自毁前程,好好和他谈谈。一个人计短两个人计长,一定能想出方法解决。’
‘还有,你之前不是要了程洛家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