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收拾妥当,小雪告退后,章韵竹的目光才落回案几前的男人。
他端坐在那,慢悠悠地用膳,目光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
正打算上前蒙住那双让人羞涩的双眼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孟青与福生一前一后进来,异口同声道:“公子/小姐,有客人求见!”
顾陵川双眉一蹙,看向孟青,孟青则看了一眼章韵竹,神色犹豫,吞吞吐吐。
“说,是谁?”
顾陵川不耐地问道。
孟青索性硬着头皮答道:“定国公府二小姐梁玉娇。”
福生一听,惊讶道:“巧了,找小姐的人也姓梁,自称梁寒山。”
顾陵川与章韵竹对视一眼。
来不及多做解释,也来不及商量,顾陵川沉声对章韵竹嘱咐道:“继续做你的修言馆主人,其余的,莫要多管。”
他不需要她掺入任何权势斗争,也不需要她成为谁的工具,朝堂上的事他做便好,而她,只需做她自己。
梁景成是让小厮去敲的章韵竹府邸,他特地交代小厮,不用多说,只报梁寒山三字即可。
昨日他帮着表哥宇文浚在圣上面前演了场好戏,看着书呆子宇文涣被勒令禁足,实在是痛快。说起来,宇文涣这人和顾陵川实在有些相似,同样一副高傲清冷的读书人模样,平时看着稳重守礼,实则自视甚高。
真搞不清亲妹为什么就那么迷这个清冷的顾陵川,前几日还在府里哭闹,说顾陵川有了婚约,这才没几日便忘了当日是怎么在府里对天发誓,再也不上赶着的她,今日却又同他一起出的门。
说来也巧,兄妹两个一个骑马,一个坐车,竟然不约而同地来了安北里,顾陵川与章韵竹这两个同样来自开原的素不相识的两人居然住在相邻的府邸,梁景成眯了眯眼,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等的人出来了。
她的衣着算不得华丽,却自有一股不俗的气韵。 或许是那标致的五官,又或许是那恰到好处的身姿,举手投足,引人注目。
梁景成微微挑眉,心中一动,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目不转睛地看着章韵竹朝他走来,身后既无小厮也无丫鬟,看来她只打算同他说几句话便走?
还是头一回,有女子如此不愿与他接近,心中轻笑出声。
“上回我的人送你们回府,便知晓了章小姐的住处,今日冒昧前来,请小姐莫怪。”
他还是那么朗月清风,极尽坦然。
“世子说哪儿的话,只是不知世子爷找小女子何事?”
章韵竹从容回答,显然她已做好了应对眼前之人的准备。
只见梁景成深叹了一口气,道:“你果真还是如此见外,看来,我等不到你喊我一声寒山了。”
章韵竹歉然地施礼道:“望世子宽恕,小女子总归是个寻常百姓,不能太过任意妄为。”
本以为梁景成会想法子让她改口,他却出乎意料地认同了她的说法:“章小姐说得对,是在下太过轻佻了。”
只见他顿了一顿,说明了今日的来意:“在下有一远房亲戚,自幼被家人娇宠,他说话倒是不晚,只是经常答非所问,有时口若悬河,有时却对问话充耳不闻,你那日同我说了一些孩童言语之事,恰巧昨日同他家人提及,想着不若请章小姐帮忙看看,也不知小姐是否愿意与在下走这一趟?”
章韵竹原本打算和梁景成说几句便回去的,没想到他却是想找她帮远亲的孩子解决说话问题,这一下把章韵竹难住了。
他是定国公世子,是顾陵川暗里的对手,她不应与他走近。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位生意人,做的就是教人说话的生意,若她不愿,又何必千里迢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