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难得那么好,不用叫车了,走着回去吧!”
这是她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她的声音。
如莺啭,余音绕梁;
似珠落,轻敲玉盘;
宛如雨打芭蕉,似水柔情;
仿若风吹竹林,清韵袭人;
声声入他耳,字字入他心。
“我还是给您叫车吧,哪怕您不坐,跟着也好,不然帐房先生要是知道会说我的。”
听着福生的话音越来越近,他侧身转进了店铺之间的小巷,隐没在小巷内的暗影之中。
“如果账房先生问,你就说我派你去隔壁街的老字号酒楼买糕点去了。”
一道仿佛只在梦中才能见到的身影,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线。
近乡情怯,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顾陵川的心中翻涌着暖流,却又不敢贸然靠近。
他双手微微握拳,克制着自己那股冲动。
看着章韵竹交到福生手里一个小荷包后,便自顾自地走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温和。
似乎从认识她的第一面起,她就有这种倔强,只是之前她无法言语,这种按着自己主意走的倔强,更多藏在她的眼神之中,化在她书写的字里行间。而现在,那份倔强,比无声时更为灵动。
福生按照章韵竹的吩咐,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小跑。
而他,则缓缓走出小巷。
午后的街市,人虽不算拥挤,却也不算稀少。
可无论他与她的距离有多远,他的目光始终能落在她的身上,而他的步伐,也总能不疾不徐,与她一致。
“卖花喽,卖玉兰花喽!姐姐,您要买一朵玉兰花吗?”
一阵清脆的童声响起,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一手挎着盛满白玉兰的花篮子,一手则举着一枝白玉兰,欢快地跑到章韵竹身前。
她轻轻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目光微微柔和了几分。
是花香宜人,还是这孩童的笑颜勾起了她两世的回忆?
她轻轻一笑,语气温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这一篮子,都卖给我,好不好?”
小姑娘欣喜得不行,连连点头道谢,双手紧紧握住花篮的手柄,将满篮的玉兰花递向章韵竹。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孩童在街边嬉笑打闹,或许是太过玩闹,一个不留神,直直撞向小姑娘。
小姑娘踉跄了一步,手一松,花篮啪的滚落在地,玉兰花顷刻间撒了一地。
小姑娘怔了一下,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小的脸上满是委屈与不知所措。
章韵竹见状,忙弯腰安慰:“没事没事,别哭。”
她一边轻声宽慰,一边已将银钱放入小姑娘手中,语气温和而坚定:“这花已经是我的了,你快回家吧。”
小姑娘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章韵竹不仅没有责怪她,还依然愿意要这些花。
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终是忍住了眼泪。
章韵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语气温柔:“把钱收好,快些回家。”
小姑娘乖乖地点头,又轻轻道了声谢,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张望,直到确认章韵竹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她,才放心地跑远。
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章韵竹叹了一口气,低身拾起滚落在地的花篮,开始捡拾散落在地的玉兰花。
这条路微微有些倾斜,几枝白玉兰顺着坡度滚落得更远,零零散散。
章韵竹一枝一枝地捡拾,花香扑鼻,清幽馥郁,倒也不觉累。
只是低头看着仍散落一地的玉兰,她不禁轻笑,这小姑娘的花篮,倒是真实诚,竟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