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顺利说服对方同意退亲,达成了预定的目的,可他却觉得心口一阵堵得慌,仿佛输掉了什么。
翌日清晨,章韵竹如约前往老夫人的院中。
还未走近,一股甜美的香气扑面而来,章韵竹心头一动,那是桂花的香味。前世,她家的小区里就有一株难得的金桂,据小区保安说,那棵树已有五十年的树龄,建造小区时,开发商专门将它保留了下来。
那棵高龄金桂十分“金贵”,第一次见到它“打吊针”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前世的最后那几日,妈妈经医生同意,带她回家。车子路过时,恰巧看到树杈上挂着两掌高一掌宽的塑料药袋,袋子连着一根长长的细管子,管子的另一头插在树干上。她见后便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己和那棵树一样,同病相怜。
顺着花香寻去,看到树下静静地站着一人,那人身形瘦削挺拔,面容被花影遮住大半,只有衣摆随风轻轻拂动。
不用多想,章韵竹心里已经明了,此时此刻能独自在老夫人的院中的,不是他顾陵川还能有谁?
走上前去,花香俞浓,他的身影也随之变得清晰。
短短两次相见,她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他不讲礼貌,与他母亲林氏一样高傲,但却不像他母亲把距离都显现在了脸上,他的高傲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孤傲疏离,但这不妨碍章韵竹承认他的俊朗。
此刻的顾陵川正拿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她一步步走近。
香甜的气味有些过浓了,章韵竹面上微热,她将目光从他的眼中挪开,掠过那张线条分明的唇,跳过弧线流畅的下颌,略停在肩上那片未曾飘落的金黄色桂花,最后落在了满是点点花瓣铺就的地上,微微屈膝。
见她乖巧地朝他施礼,原本等的有些不耐的他,眉眼不经意地一舒。
今日的他没有拄拐,只单手撑着一支手杖,他走过她的身旁,稳稳地朝着祖母宅院的前厅走去。
章韵竹也起身跟了上去,不知怎的,望着他的背影,她觉得他心情不错?
或许是为了退亲而高兴吧?她想。
顾老夫人早些时候便听下人来报,七公子会来请安。她知道孙儿孝顺,只是还是希望他能多多修养,想着等会见到他一定要对他多加嘱咐,于是时不时地便往门口瞧。
老人家没有想到,顾陵川是领着章韵竹一同前来的,两人身高相宜,身段一刚一柔,怎么看都颇有种夫唱妇随的味道,极为登对。
老人家看得心中欢喜,嘴角压不住地向上扬。本想让孙儿不必日日请安的念头立时烟消云散。
“来,你们快坐到祖母身边来!”
只见顾陵川却未上前,而是带着章韵竹朝她磕了个头。
顾老夫人笑容满面,正欲让他俩起身,却见孙儿双手抱拳,向她禀明:“祖母,我与章小姐商议妥当,皆愿退亲,望祖母成全。”
老夫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耳力不佳,于是不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顾陵川朝左右各看了一眼,本欲上前搀扶的下人们均被他的眼神所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