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你是般配的。”
她顿了一顿,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依祖母看来,她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就是不太能言语。但是她八字极其旺你,这比什么都重要,若不是她,你还不知何时能醒。”
老夫人越说越动情,顾陵川见状,立刻开口制止道: “祖母,容我考虑一二。”
见孙儿并没有开口反对,老夫人欣慰不已,忙点头道: “好,好,祖母知道,这事来得仓促,你细思也是应当的。若今日无事,不如让她去静心堂,你见上一见?见了她,便知祖母所言非虚。”
顾陵川颔首,同意了祖母的提议。他是要见见这个姑娘,在他的迂回计策中,唯有让她亲自向祖母开口拒绝,这门亲事方能作罢。这也是为何他要先摸清酱园的底细,他自信只要提出的条件是对方想要的,这场婚约便能不战而解。
“那就劳烦祖母派人通传一声,午膳过后,我派孟青去请她。”
午膳后,静心堂。
顾陵川坐于书案前,提笔画竹。
他先以篆书的手法绘制清瘦劲挺的竹身,之后随竿起势以隶书运笔之法画出枝节,一气呵成画完竹竿后,便改用草书,随意挑出长短不一的枝节,以显生机勃勃。最后,当他欲用楷书,藏锋入笔,绘出竹叶之时,只听得院中传来孟青的声音: “章小姐,这边儿请。”
他自幼练武,耳力极佳,听得声音便知,章韵竹不久将至门前,于是收了笔锋,却并未将笔搁下。
在他看来,不过是简短交代几句,再以利诱之,此事自可迎刃而解。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无需费神的对话,根本不必放下手中之笔。
听得脚步声俞近,他方抬头望向来人。
当章韵竹踏进静心堂的那一刻,顾陵川忽然觉得,今日不该画竹,应画一簇红梅,在那大雪纷飞之下,冰天雪地之中的一簇娇艳欲滴的红梅。
思绪微滞,待她落落大方地向他行礼,他方才回神。
不知为何,心头浮起一丝急躁,他不愿被杂念牵扯,于是都没想起应先请她入座,便直截了当问道:“听闻你不能言语,可还能听?”
章韵竹点头,并未因对方让她站着而显得局促不安,相反,她双手置于身前,静静地看着坐在书案前的他,洗耳恭听。
于是顾陵川开口,说出了他的决定:“婚姻大事,重在两情相悦,冲喜一事,太过荒唐,我放你归家!”
他的声音平静且疏离,话音落下后,便向她看去,他在等着她的反应。
然而,章韵竹的脸上并未显露太多情绪。因顾孟青说七公子只见她一人,于是她并未带上会手语的小雪。见顾陵川开诚布公道出心中想法,她不慌不忙,绕过书案,走至顾陵川的身旁。
只见她熟练地拿起一张崭新的宣纸,拿了纸镇压上。随后,径直从他手中取过毛笔,轻轻沾了墨后,缓缓地沿着砚台边刮去多余的墨汁,便在纸上开始书写。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