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就那么点大,哪有藏人的地方,引子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于是着急地拍了大腿:“糟糕,这下完了!”
老爷平时除了有贵人来赌坊,等闲不爱来此,他嫌这儿太闹腾,不如画舫青楼来得清净可人。可今日老爷心情甚好,身边跟着个花枝招展的媒婆并两个闲帮,说是老爷明天有喜,来赌坊当当财神爷,大家乐呵乐呵。
场头心善,和老爷提议要不把关着的小红也叫出来,给老爷磕个头道个喜,老爷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等了些功夫,场头没见人,又叫了个巡场去。谁知道,不一会儿巡场脸色难看地回来了,贴在场头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何事?”
王老爷一时高兴,被媒婆灌了好些酒,余光瞥见场头面色有些不好,他随口问了一句,只是因为喝高了,声调也高了许多。
“老爷,无事。”场头陪笑着敷衍道。
能在柳江独霸一方,除了背后有人,头脑也不可能太过昏庸。王老爷怎么可能容许底下人对他敷衍了事,火头有些上来,本来因喝醉而变得迷离的双眼立刻凶狠了起来!
场头也是个精明的,见隐瞒不过,遂跪了下来,老实道: “顾公子让关着的那个小红被人掉包了!”
说着,就让方才的巡场把引子和假“程红”提了过来。
一切已经超出了章韵竹的计划,她被人狠狠地拽着走,那种无法反抗的恐惧遍布全身,前世再糟糕也只不过是身体的病痛,人身安全这四个字从未成为她所担心的部分,因此她的计划是有缺陷的。
如今的她,是将自己生生送入虎口。
灰扑扑的衣衫裹着瘦削但颇有些趣致的身体,那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特有的美妙,也正是王老爷为何痴迷于小姑娘的原因。眼前的少女被引子和巡场一左一右地拉扯着,青丝垂落,踉跄却动人。
王老爷看着看着便痴了,手中的酒盅一不留神便坠了下去,随后就听到他踩着酒盅碎片的声音,朝着那少女痴痴走去,他迫不及待地要去接过那青丝,闻一闻那独特的少女香味。
章韵竹的耳边传来碎瓷片的声音,刺耳得让人烦乱,那人走得越近,令人作呕的酒味就愈浓,突然下巴一疼,她被强迫着抬起了头,与一双浑浊的三角眼对上。
“哎呀,这不是那酱园的哑巴外甥女吗?”媒婆的声音惊讶地响起。
王老爷一怔,眯着眼端详了一通后连连称妙道: “原来你就是我那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儿!”
早就听顾家九郎提起,开原民生街的酱园有个美貌的哑巴少女,他向来就馋少女初长成的身子,若是在柳江,管她是哪家的哑女、聋女,他早就无所顾忌,一把抢过来享用。
只可惜她在开原,那是顾家的百年之地,等闲是不能在那儿惹事的。更何况这顾九郎平日为了在他赌坊免费游玩,经常口吐莲花讲些虚的,他便没太当真,渐渐地便把那念头放了下来。
谁知道,前些时日,顾九郎因为赌场的侍女犯事,又和他提了哑巴少女之事,于是他顺水推舟坑了那个小秀才一笔,也顺带有了名正言顺上门“求娶”的机会。
就是今日,那媒婆子上门报喜,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来那小姑娘也有意投奔,只是心有点高,想要他八抬大轿,凤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