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等到外头日头稍偏,风筝便能放了,只是这些女孩子都是闺阁弱质,有些还没把那风筝飞上去就已经是汗淋淋的了,宝茹倒是还好,至少把那一只小沙燕坚持着放上去了,那沙燕甚小,稍稍飞高了些竟就看不见了,只能见着一根绳悬着,倒也有趣。

大家大都带来两三只风筝,这样后头就只能让小丫鬟去放起来了。女孩子们只拿了那包袱布,往碧草地上一铺,摆上自家带来的食盒,里头也有点心蜜水,一边吃一些,一边瞧丫鬟们放风筝。

“小姐,你瞧这样够高了么?”小吉祥回头问坐在树下的宝茹。

宝茹见那一只软翅蜻蜓也成了一个小点,猜那一圈线也转了大半了,便与她道:“够了!你放了它罢!”

和宝茹以前放风筝不同,这时放风筝不会放完了再收回来,都是放得高了,只把风筝线铰断,任它飞去,称作“放晦气”。

小吉祥也觉得风越来越紧,手上也越来越得力,是放得的了,只用牙在线上用力磨咬了几下,咬断了线,那风筝飘飘摇摇便随风而去了。一时越来越小直至不见,这般宝茹才收回眼睛,只觉得有些微微目酸。

后头其他人的风筝也纷纷放飞,这样一番玩耍下来,待兴尽回归,竟然已是红霞满天。各女只在南城门口分别了,各自家去。

今日这一番玩耍,不乏追跳打闹,待宝茹自马车下来脸上红晕也没消散,只扶着小吉祥的手还与她说笑。

两个人正说的兴头头的,开门的来旺却是一脸小心的样子,他悄悄地低声与宝茹递了一句话儿。

“两位叔老爷来了呢!”

家里久不提的称呼她还乍一下不知是谁,愣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该叫叔叔的两位不是姚顺风与姚顺水又是谁。

自上回姚员外差点出事,他们来自家闹过后,他们再也没来过,宝茹情知再是脸皮厚也没得脸再上门了吧,却不想今日他们却来了,只觉得荒唐,都那般撕破脸了居然还有脸再来?这时候宝茹倒是有些佩服自家那位大姑了,好歹人家起手不悔,既然与自家闹翻了,便也就不会来卖好儿了。

进得家门,家里气氛诡异,厅堂上只有自家父亲和两位“叔老爷”,父亲自然坐在上首,两位“叔老爷”陪在下座。宝茹猜想母亲应该是避在内屋去了她再是好脾气,那时候那一通闹就是泥人也恼了罢。

宝茹本也想着回房避着,不然说什么呢?骂他们么,他们再怎样却是叔叔,礼法大过天的时代自己可不惹这麻烦。那就是装作没什么,含糊过去么?宝茹自觉自个儿做不到,她现在觉得看到这伙儿倒霉亲戚自己就生气呢!

可宝茹家房子实在浅,宝茹回自己的东厢房还是要从正院里过,两位“叔叔”正好瞧见她。宝茹也只得与他们行了一个晚辈礼,转头就不看他们了,只与姚员外说自己不好扰了父亲与叔叔们说话,自回房去了。

姚顺风与姚顺水两个今次来带了两包螃蟹,本想借着送螃蟹的由头走动一番,那事儿不提,就遮掩过去了罢。只是往常十分好说话的姚员外虽没把他们赶出去,却也一句话不肯接,脸色也淡淡的。

他们自在那儿自己说话,实在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时候宝茹回来了,两人本想把宝茹夸一夸,好歹讲两句场面话,把现下应付过去。可话还没出口,宝茹就走了,竟半分面子也没给自己这两个叔叔。心中一阵怒气,本要发作,又一抬首,看见了上首坐着的姚员外,怒气便去了那爪哇国了。自己两个在这儿还十分不受待见呢!一时间站在一旁,脸上讪讪的。

姚员外见自己的这两个堂兄弟这般模样,心中也没什么好声气。他本以为这两个今日来能赔礼道歉,哪怕是假作悔过哭一哭,说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一时行差踏错,也好过现在这样子,竟想着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