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3)

。宝茹还记得以前看过一幅西洋画儿,就是一对西洋夫妇在清点金币,不用什么艺术素养,宝茹也能体会到那种愉悦。只是现代社会用电子支付越来越多,这样的乐趣也就体会越少了。

宝茹有些眼热,也搬出了自己的钱箱子。宝茹其实有两个钱箱子,她先是开了自己那大大的螺甸柜子,上数第二格就盛了一只小箱儿,上头挂着一把小锁,宝茹把这箱儿先抱到了凉床上。又趿着纱子拖鞋儿跑到梳妆台前,拿了另一只钱匣子。

宝茹盘腿坐在凉床上先拿钥匙捅开了那把小锁,这只钱箱儿收得更小心,且挂了锁,自然是里头的钱货更加紧要。

里头分作几格,一格是倾银铺子里铸的,十两一根的银块,堆成一座山字形,这就是一百五十两了,又有一格放的是一些银锞子,都是一两一个的,也有梅花式的,也有海棠式的,也有笔锭如意的,也有八宝联春的,颇为精美这才是宝茹没把这些拿去倾成一般的银块的缘故。数一数,一共是二十一两。

最后一格是金子,平日里使钱是用不着黄金的,这儿也多是一些碎金子,包括残缺首饰,如镶珠宝的钗环等,珠宝掉了,只剩下个金托子;零星金叶子、金豆、剪断的镯子、金块等;式样太陈旧的残缺的金锁片、金头面等;各种镶嵌物上掉下来的金饰,如镶金乌木筷子上掉下来的筷子头,衣带钩等,零星金钮子等。

这些金子却本不是她的,竟是姚太太的,平日里攒了这些碎金子,也懒得去去倾银铺子熔了,便让宝茹收着去打些首饰。宝茹哪里缺首饰,收在箱子里头,也没动过。

箱儿里还放了一把戥子,宝茹提起戥子称起金子来,心中颇感微妙,想起了日日摩挲着金子的葛朗台。她以前是数过钞票,但称金子依旧是很不一样的。称了一番,大略是十七两六钱七分,只是这里头成色不一,倒不知道能兑多少足金,只得放下,想着哪一天去问郑卓。

宝茹又去开那只钱匣子,这钱匣子只隔成了两格,大的那一格满满都是铜钱,有的用红绳串了,有的就散着。小的那一格则是银子,只是不似箱儿里的不用称也看得出重量,这儿是些散碎银子,是些银锭破开来的,银粒子等。好在都是些纹银,没得那等红的黄的,拿戥子一称,十一两四钱一分。

丢开戥子,宝茹捏起一个铜钱数数儿。说起来这铜钱值什么,这几年的钱价一直在一千二上下,一两纹银,能兑一千二百个大钱。宝茹这一满盒子的铜钱只怕也兑不出那一小把碎银子。可宝茹却挺得趣儿的,数得高兴。

宝茹数得钱来,自己也会惊讶一番。不同于她那些不知世事的同学,虽则她们也不是那等高门大户小姐,不知民间疾苦,但不知民情是一定的。宝茹时常替铺子里算账,那里有各色百货价目,还帮姚太太料理家事,许多世情都是心中有数。

这几年湖州都是风调雨顺,百业兴旺。百货价格不能尽述,只拣几样紧要的说的话,白米一石也只值八钱银子,柴每百斤一钱五分,香油白银五分一斤一般人家不常吃这香油,都是熬猪油来着。盐价是六七厘每斤,上等猪肉白银1钱六分,平机白布每匹四钱八分。

那工价又是几何?高低不同,像宝茹家的伙计,东家管着吃住,每月是二两银子的月钱,年底还有分红好拿,一年总好有四十来两银子。这样一份收入在湖州是很不错的了,一个男子汉就能养活一家上下了。只是伙计哪里是人人都能做的,非得有关系门路,有人与你作保才行。这还不算,这只是学徒,若要当上那二两银子的伙计还要十分机灵,教东家满意不可。

那等最贫苦的是卖力气的,一年到头十来两银子,家中妇人也只得抛头露面找些活计,补贴家用。就这般也是吃糠咽菜,刚刚养活两口子,连个孩儿也养不起。

宝茹这样一个小姑娘,不算首饰衣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