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4)

不过湖州虽然有这礼仪,但是各家财力不同,“催妆礼”的内容也可以是天壤之别。那等豪门大户自然不提,金玉银钱,一次简单的“催妆礼”也可耗费百金。而穷苦人家则是能凑什么就凑什么,实在不行,拿家中几样就无抵上也是有的。

白家姑太太带来的这一份“催妆礼”倒是齐全而不奢侈,按着早时候的规矩,备足了一领席子,两只雄鸡和一些家居杂物这是殷实人家的做派,但是却不如前些时候的那一份聘礼扎眼了。

白家姑太太倒是和气人,虽说她白老大长辈,但是说到底就是一个远房亲戚罢了,真能对着白老大指手画脚不成?而且她眼看着白老大家就要兴旺起来,对着如意和这桩婚事自然都是格外和蔼的这也是留了个面子情,日后也多了一门好亲戚走动。

只听这健朗的老太太道:“太太就别再留,按着礼节哪有送“催妆礼”的留下来吃晚饭的!太太多礼,我们也不能失礼。只是今日见不着我那侄儿媳妇了,咱们婆家的这些人却是不能与她相见的,只万事拜托太太料理了!”

她这般说,姚太太哪里还能苦留。待她走后,姚太太便吩咐廖婆子道:“待会儿吃完饭你就去陪着如意,她虽然也是二十岁的姑娘了,但是没得娘亲教导,好些事儿并不通。再有她如今待嫁,但是却没得一个亲人陪着,心中一定忐忑,你就去与她说说话儿吧。”

虽然如意只是姚家的一个丫鬟,但是姚家从姚太太姚员外到婆子媳妇,个个都因此忙碌。一个是如意是外嫁,而且还嫁了姚员外得力的伙计。再有就是家里好多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难得的很,既是让人议论,也是难得的热闹么。

到了晚间睡觉时宝茹还与小吉祥道:“我虽然去吃过好多喜宴了,但是那都不是家里的正经亲戚,所以到如今也没见过嫁人时内房的场面,也不晓得有什么新鲜的。”

小吉祥正在与她整理床铺,摊开被子,转头就笑道:“哪里有什么新鲜事儿?虽说是外嫁白老大,多少要摆些场面来,但到底不同呢。送嫁好多习俗都用不上虽说姚家就是咱们的家,但是我与姐儿只说心里话,太太老爷都是主子呢,哪里是爹娘?譬如哭嫁,再没有对着太太哭的吧?”

小吉祥说的这话十分随意自然,宝茹却有些不是滋味儿,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因她知道小吉祥根本不需要安慰,正如她说话时的口吻一般,她心里早就对卖身为奴在姚家这事儿没有半分芥蒂了。这并不是她心大,只是这个世道如此被家里卖了的女孩子多着呢,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不能说,宝茹自然没提,只顺着之前的意思道:“也是呢,并没有什么场面,只说家里并没有准备开席就知道。不然总归会准备几席,也是嫁姑娘的的意思。”

小吉祥铺开床后道:“自然不会有酒席,不然外头该如何说?嫁个丫鬟就要这样的场面,难道是为了“打网利、收人情”?就是太太直说是不收钱的,只怕也有些嘴碎的人家心怀嫉妒,只说咱家不讲礼仪,又铺张的很,嫁个丫鬟也这样排场何苦来哉!”

正如宝茹和小吉祥所说,第二日的场面很是低调至少在姚家很是低调,在早间甚至没人提早叫醒宝茹。那些梳头娘姨、全福人等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宝茹是全然不知的。直到平日起床的时候她还纳闷,自己平常是有人来叫醒起床上学的,今日却是自己醒来了也不见半个人,倒是外头格外嘈杂。

宝茹懵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今日如意正压要出嫁,家里给自己请了假,要一起去白老大家吃喜酒,自然用不着早起上学。想到这一点,她立马躺下,用丝帛被子盖住了头这时候正是天气才渐渐热起来,早间还是挺凉的,睡觉时正是舒适不过。

只是才躺下,宝茹又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不是要看热闹的么,这时候再不起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