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悦松开手,准备溜回她那永远安放在末尾的座位。
就在这时,那侍妾一头撞上柱子。
“砰”的一声闷响,侍妾在王家大小姐踏进门槛时软软倒地。
脚步声顿了一下,来人站在学堂门口,望着柱子上的血,音色清冷如霜:“脏了。”
她身边的丫鬟们有条不紊的用云锦帕子擦洗柱子,又烧起熏香驱散血气。
然后将倒在地上的侍妾抬出去,把她躺过的地方擦洗数遍。
在袅袅香烟里,大小姐王嫣终于抬脚进了学堂。
侍妾经过王嫣旁边时哼叫一声,虚弱的唤了声“大司徒”。
王嫣:“停。”
抬着侍妾的两个丫鬟便停下来。
王嫣冷眸扫向侍妾:“怎么不直接撞死?留着一口气是想让我帮你?”
侍妾知道这位比王慈心还没人性,连忙道:“回大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撞了。”
“哦?”王嫣慢慢摸着剑柄,“那就是要我当神探,捉出凶手给你伸冤了?”
侍妾看她摸剑就知道她要砍人,连忙爬下来跪好。
“当时奴婢身后除了樊悦,再没有别人!”
王嫣望着那额上的伤,轻声道:“趁我没揭下你的脸皮之前,顶着这张脸有多远滚多远。”
侍妾连忙应是,起身时得意的看了樊悦一眼。
樊悦见王嫣朝她走来,脸突然就白下去。
她低着头愣了一会儿,在王嫣走到近前时,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一包点心奉上。
“啪”的一声,丫鬟把樊悦的手打开,锦帕滚地,里面的点心到处撒。
这白色锦帕被一只黑靴踩住,王嫣掐着樊悦下巴微微上抬,冷漠的盯着她。
“你便是那借读的樊氏女?”
樊悦被掐得眼眶一酸,小心赔笑道:“是小舅可怜我,让我来这里跟着姊姊们学书。”
王嫣在少女白生生的脸上掐出一个血印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在这里放肆也是小叔特许你的?”
樊悦疼得眼泪打转,却不敢解释:“大姊姊,我知错了。”
王嫣把她丢开,吩咐丫鬟:“将她书案移去后廊。”
丫鬟们训练有素的抬着那末尾的小书案,把书案搬到后廊去。
坐在这里,里面的声音便隐隐约约的,不怎么听得见了。
这是表姐明着排斥她。
樊悦强忍半天,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她抬袖抹了把脸,坐在这廊下的孤案后,压低声向雪意说道:“这件事别告诉我娘。”
怕雪意说漏嘴,她就掏出一袋零嘴贿赂雪意:“吃吧,这里没有人管我们的。”
被孤立的少女把一袋零嘴打开,大把大把的塞进嘴里。
樊氏子弟说她爹是个靠小妾发迹的废物,因此不待见她。
王氏子弟觉得她是个外人,也不待见她。
她包着满满一口零嘴像小松鼠一样咯吱咯吱的嚼着,眼泪顺着脸颊钻入嘴中。
最后她停下,拨了拨头发上的两支簪子。
一支如意金簪,是她大哥给的。
另一支刀币簪子,是从樊璃那里要来的。
雪意把帕子递给她让她擦脸。
“我爹跟我讲,只有自已拳头硬了,有本事,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这个跟她同龄的少年老气横秋道:“没必要讨好所有人,坐在这里,你就该知道除了自已,连你兄长母亲都帮不了你。”
樊悦沉默片刻,一把擦掉眼泪,听着里面的读书声。
她鼓着脸翻开书,傲娇的扬起脑袋。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