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追赶少年的天潢贵胄宛如两粒砸入大海的细沙,残血带斜阳,数不清的乌鸦嘶叫着把天穹染成一块巨幅黑幕。

黑幕下,一只精瘦惨白的手拎着长刀撕开包围圈,脚下血液粘稠模糊,川流般和那战阵中心连成一片血湖。

躺在血泊里的少年将军握着一把残刀,膝盖呈微屈的姿势,像人睡醒后要起来一样。

他腰侧上,那根栓玉的软绳不知道是被血染了还是本身就是那样,颜色红得让人目眩。

红绳尽头,一只小手紧紧攥住那块树纹玉佩。

坚硬的马蹄就从这只手踩下去。

“啪”的一声裂响

瑶光出去后,白子继续落下去。

这回,那执着黑子的人迟迟未动。

“当时成王气坏了,”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血亲表弟死了,留下那发疯的幼弟和一心寻死的养子。”

“本该杀了楚氏和那孩子的,可谢禅哭闹着,没奈何,只能退了,退一步,接着又退了一步。”

“从不信命的成王殿下千里飞书,来钦天监求我救那孩子一命。我这人年纪大了,容易心软,施手搭救一把也算是积阴德了,便应命去了徐州,用我这衰朽之躯当阵眼设了个阵。

首尾两个阵辞,一个‘忘杀’压阵,是要他忘掉大将军重新开始,一个‘身死’破阵,等哪天老朽死了或者他死在我前面,这阵法就维持不住,得破”

阵法一破,那些记忆便会泄洪般还给樊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