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白繁走到荒野上就停住了,跟了半天的喜鹊落在肩头,垂着脑袋疲惫的蹲坐下去。
白繁解下骨筒,打开信纸扫了一眼,笑了笑,抬手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乌鸦在哨声中飞出山野,落在白繁右肩。
白繁咬破指尖喂它一颗血,说道:“去漪川县城传令,让魍座下的人酉时末都来这里,准备一辆马车。”
“魍座下的人酉时末都来这里,准备一辆马车”乌鸦瓮声重复一句便扑棱棱飞走了,没一会儿又被召回去。
那立在荒野中的人说道:“马车中放上暖炉、软垫、零嘴。”
乌鸦眼皮一动:“魍座下的人酉时末都来这里,准备一辆马车,马车中放上暖炉、软垫、零嘴。”
对方点了点头:“去吧。”
喜鹊修整片刻,朝那变回原样的青年比划几下,抬着脚丫子作势要回别院。
斜阳西下,青年抱刀坐在石上,盯着远处的屋舍:“床头柜上有一瓶助眠药,想法子将药丸喂给他,今晚得带他走。”
喜鹊急急哒叫一声,一溜烟朝那平川田野飞去,落在院墙上瞧着少年。??
“哒”
“你来了?”樊璃冲它招了招手,“这几天上哪觅食了?”
160章,谢遇索吻被打了
喜鹊麻溜的滚进少年怀中,叽喳叫唤着被那两只手撸得骨酥筋软,一闭眼呼呼睡了半天。
睡到一半,它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
远方纷乱的脚步声快如箭雨,一只手抓着少年在林间狂奔,风刀呼啸着扫过脸颊,喜鹊蒙圈的从樊璃怀中探出脑袋。
旁边的小猫一爪子勾着鸟头将它摁回来,呜呜低咆一声。
有人偷袭了别院,瑶光带着人在后面和人厮斗。
眼下,赶来漪川的府医正抓着樊璃的手,急速在林间掠走。
夜色里,干枯的树叶被两人踩出一声声碎响,樊璃光着脚在府医身后飞跑,薄硬的叶片划破脚底皮肤,丝丝鲜血咬着碎泥,疼痒间不停骚着隐隐绷裂的神经。
行进间,脚底骤然磕到那叶下的尖石。
樊璃低哼时速度猛不丁慢下去,府医回头将他抱上,奔跑间快速说道:“你母亲的部下正和魏国走狗拼杀,莫姝让我带你去谢禅的军营暂避风头。”
樊璃血液像被冰凌子封冻了,寒气割得人血管抽痛。
“莫姝?”
“莫姝,展飞,你娘的狗腿子。”府医急速掠出深林,这时,身后有风声紧跟而至。
他抱着樊璃停在一棵巨树后等那波人跑远,这才快步奔向一条小路,将拴在路边的马拽出来,一把将樊璃丢上马背。
“坐稳”府医翻身上马,掣住缰绳当即向前方拍马驰去。
怀中喜鹊兀然钻出去,飞到半空,在夜色里哒叫一声。
府医神色一凛,指间银针直直对准它。
樊璃低喘一声,说道:“它叫你跟着它。”
那喜鹊哒叫着在前面带路,府医跟着鹊鸟叫声快马冲出去,顺利上了官道。
马蹄跑出去一里地,猝然在大道上滞停。
前方,青年拎着长刀单枪匹马立在对面,温声道:“把他给我。”
“这你得先问过我。”小矮子提着铁棍从后面出来,说道。
樊璃坐在马背上,朝身后偏了偏头。
中秋那天他和雪意、樊悦去城隍庙看参军戏,路过大殿时一个小孩撞到他腿上,当时对方也用这尖声尖气的语调跟他道歉。
那小矮子没再多言,一拍马将他送远。
刮骨的夜风从耳边擦过,身后的金铁声落入耳中,刺得骨髓一阵阵发麻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