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乱吃药吃死的,眼下侯府事多,你乖一点别跟我犯浑,我就带你去找雪意。”
樊璃:“好哩。”
他乖乖去洗澡,洗得锃光瓦亮的出来,安静地坐在小榻上把那寒酸家当捏在手中盘来盘去。
小榻靠墙横放在大床对面,樊静伦进屋时一抬眼皮就能看到他在干什么。
屋里烧的三盆火把空气烘得温热,几个侍女在屋里熏香、铺床、装灯,各忙各的。
樊静伦进屋去,满屋暖热药香绵密的钻入肺腑,立马就有侍女端着温水过来伺候他洗漱,深木桶装了半桶温水放在软椅前,他坐过去,在旁边等候待命的医女就蹲下来给他按揉脚上穴位。
瑶光穿帘而入,拿着一套软绸寝衣来到小榻边给樊璃换上。
樊静伦脸色苍白的靠着椅背,目光慢悠悠扫去。
那炸毛玩意安静的张开双臂穿好寝衣,暖黄灯影里,一身皮子嫩得能掐出水来。
樊静伦低头看到自已死白的手背。
低头时心脏揪起一阵闷痛,这种痛阴魂不散的跟了他二十三年,没完没了。
医女正给他摁揉解溪穴,他默然抽出脚。
“下去吧。”
精养一百年都是这个死样子,死也死不了,活着也不痛快,每天折腾自已也折腾别人。
但好在樊璃和樊悦没有他这么糟。
樊璃懒懒窝在床上,软绸是熏热了才给他换上的,他捏着心口上的玉佩感受着那抹温热缓缓渗入皮肤,然后慢慢降下去与体温平衡。
他笑起来,这种感觉很有意思。
那暖热会钻进血肉,全身神经在暖流中舒张开,和碰到冰冷物体时神经骤缩的状态截然相反。
所以人天生贪恋温暖,但谢遇的温度偏偏又冷彻骨血。
鬼会冷么?
樊璃嗅着那股冷梅香:“谢遇过来,我给你暖暖身子。”
“……”樊静伦冷着脸穿好便鞋,“你再装神弄鬼我抽死你。”
侍女们鱼贯退出去后,樊静伦来到小榻边,拨开樊璃的手拿着玉瞧了一眼。
手背上啪的一声重响,少年寒着脸拍掉他的手快速把玉塞到衣下。
“上次把我铁杖乱丢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又来摸摸搞搞讨骂了?你这破身子是怎样的心里要有点数,骂难听了把你老毛病气出来,惹急了大娘,玉皇大帝都得给你娘俩赔不是。”
樊静伦回想着玉上的树状纹路,眼睛一转冷冷看向樊璃。
“我稀罕你的?”
“不稀罕别摸啊,突然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我当陆言呢。”
嘴欠的下场就是被大哥摁着胖揍一顿。
樊静伦三两下用膝盖压住樊璃后背,揉揉手上的牙印打算把那块玉摸出来。
身下的人疯狂挣扎着大骂。
“谢遇你是死人啊,他打我!”
“臭男人,当一辈子寡鬼去吧!”
谢遇垂目看着少年,朝他走近一步。
忽然,外面传来三三瓮声瓮气的咆哮。
“谢遇你出来,阴界合谋骗你!樊璃娘亲没有杀你!”
谢遇看了樊璃一眼,低声道:“我出去一趟。”
冷梅香随着谢遇的离去变得稀薄,没一会儿屋里就只剩微苦的药熏气。
樊璃抿着嘴,骂完谢遇,又骂樊静伦。
“小狗手多呢,实在喜欢玉就叫陆言买一个玉铃铛挂在你脖子上,别惦记我的。”
樊静伦牙一酸,一巴掌重重的糊上樊璃屁股。
“嚎什么,不想找回记忆了?”
坐在门外守夜的瑶光一下子起身。
这妖魔鬼怪的世子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