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边那几个小丫鬟都是他的人,以后有她们看着,这府上就乱不起来,再者东院那边新来的几个丫鬟里也有他的小喽啰,上面风波再大,只要这些人在,侯府就乱不起来。”

权管事给樊璃盛了一碗燕窝递去:“最难相与的世子撒了一通脾气,出去走了一遭也就好了,东院从昨晚到现在都还算安生。”

“至于你呢,我在这看着便不会饿着你,雪意和三三也就能放心了。”

管事说着想到王氏,嘴边的笑便淡了下去。

樊璃吃了半碗燕窝:“怎么停了?”

“哎”管事轻轻叹了口气,“夫人昨晚又去王家闹了一场,据说把王慈心打破相了,又把老太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又进宫见皇后娘娘……”

管事摇了摇头,不知道陆言和樊静伦这把火是怎么烧到王家的,哨子的事还没彻底按下去,可别又生出其他事端吧?

今早宫里急召王慈心入宫,王氏一听到消息就立马烧纸钱诅咒。

这会儿主院乌烟瘴气,烟雾缭绕……别的不说,就怕她把房子烧了。

*

坤宁宫,王糜一巴掌掀去王慈心左脸。

耳光脆响在殿内余音绕梁,她下手重,那张与她有八九分像的脸上当即就浮出一片殷红。

冷漠目光落在这殷红面颊上,王糜语气冷淡:“当年我叫你别做多余的事,没听进去?”

王慈心厉色咬住腮帮,怒视胞姐片刻后捏紧拳头,咬着牙愤然移开目光。

“一个成天作死的病秧子,倒也不必让娘娘动这天大的火。”

啪!

王糜另一巴掌再次扫向王慈心脸颊,她朝胞弟踏进一步,掐住那张被长鞭划破的脸,指甲掐进伤痕。

“培养你将近二十年,却毁在这些碍事的儿女情长上,王慈心,你让我失望透顶。”

王糜在胞弟的脸上掐出一道血淋淋的新伤,这才冷眸松开对方。

鲜血没入鞋面,王慈心强行收敛神色,垂着头闭口不言。

“大司徒的位置上不需要疯子。”王糜用丝绢擦拭指甲上的血迹,“如今流民四处作乱,百姓想要一个宽厚威严的大司徒,你做不到就让贤。”

王慈心抿开双唇:“阿姐走到今天可谓是步履维艰,托您的福,我也跟着鸡犬升天了,可我活在这在世间,就算能号令天下也到底是个凡胎,不能有自已心悦的人么?”

王糜双眸冷漠得不近人情。

“心悦阿郎?”

王慈心反问:“是又怎样?他血管里没流我王家的血。”

王糜:“所以你纵容自已的私欲打算让这件事在楚国闹开,待生米煮成熟饭再把人抢过来?”

王慈心蓦然抬眸:“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没想告诉任何人!他比我疯,连这种粉身碎骨的私密也敢掏出去!”

“啪”王糜又重重的甩他一个巴掌。

话里话外让他收心听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去,所以王糜扇起来也毫不手软。

她问道:“在府上操纵舆论,说大姊不是父亲骨肉的人是你?”

王慈心看着鞋背上的血花:“王新池的母亲是被父亲强行抓到府上的民间女子,她进府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夫家五人全部死在父亲手中,这件事大哥不是跟你讲过?何况老一辈人人皆知,倒也用不着我特意去操纵舆论。”

王糜看着眼神偏执的胞弟,提着手帕擦掉他脸上的鲜血。

对付人心她自有一套手段,在这个位置上就该恩威并施,打过了,现在要给点好颜色稳稳人心了。

她缓声说道:“疼么?”

王慈心没说话。

王糜瞧着他,摸狗似的在胞弟头上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