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人牙子给抱走了,也许是被冻死在哪堆厚雪中,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几百年后,就当阿尔古以为那个孩子死在那年大雪中时,温殆就这么明晃晃顶着与卫筝如此相似的脸出现在祈巳国皇宫的祭台上,被他刺了那几乎致命一剑。
“够了。”温殆很轻地说,“这样就够了。”
看来抱走他的人牙子至少还是有点良知的。遗弃他的时候,大发善心地给他盖了张薄布,令他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冻死在那年的雪夜里。
他不想再往下去想了,也不愿意再往下去想,点到为止。
阿尔古垂眸:“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你们该走了。永远都别再来。”
秦鸩正想开口询问温殆要不要走,温殆却吸吸鼻子道:“还有两件事。”х?
阿尔古显得不耐烦:“仅限你。”
“我想见见我的母亲……”
这是温殆的第一件事。
哪怕过去了几百年,也许卫筝的早已尸骨化做了几捧渺小的尘埃。
终是要磕个头。
第 59 章 黄粱一梦一念成结
“她也许还没有死。”阿尔古说,“当时她的身体确实成了一具尸骨,但仍有最后一缕残魂沉睡。”
阿尔古指着墙上一道沉重的大门:“你想去见她,她就在那扇门后。”
“好。”
温殆撑着站起,往那扇门走去。
秦鸩想起身一同前去,阿尔古伸手拦住他:“只能他一个人去。”
秦鸩只好作罢。
温殆的步伐走的很慢,看着没有多少力气,却又坚定。
他走到这扇门前,双手推开了它。随着大门打开,扬起了一阵灰尘。他走进了门内,大门又随之被一股大力关上。
这扇门后,是一片寒冷的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日光直射,温殆眼睛刺痛一瞬。
待适应了光线,他迎着光抬眼望去,不远处有一簇曼珠沙华。花丛里面,躺着一位没了呼吸与心跳的安静女子。
曼珠沙华被风雪飒飒吹动,她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身素衣,皮肤苍白无妆,雪白的头发披散在两侧,与大雪融为一体。温和的眉眼与脸廓令她看起来格外温婉慈爱。
温殆不发一言,走至卫筝面前,安静得只有脚踏厚雪的呲呲声。
他跪了下来,蜷缩着身体,脑袋磕了下去,抵在被冰雪浸湿的泥土上。
他喃喃了一声:“母亲……”
回应他的只有缄默,以及风雪的沙沙声。
他这头一磕,就昏了过去。在这漫天大雪中,他做了个梦。
他听见了悠扬绵长又温柔似水的歌声,寻着声音望去,在皑皑大雪中,卫筝就这么立在那,身着殷红长裙,眉间一点朱砂。仿佛是这大雪中唯一一点惊艳。
她唱着哄孩子的歌谣,眼睛慢慢地眨着,如有万千星辰。
温殆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血缘的羁绊。
在他怔怔看着的时候,卫筝转身看向了他。
她微笑了,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她满含柔情地朝温殆伸出了双手,仿佛在说……
孩子,快来母亲这里……
“母亲!”
温殆心中各种复杂的情感错杂交织,忍不住颤抖着喊出了声,连嗓音都是破碎的。脚步不自觉朝卫筝走去。
卫筝眨了眼睛,双眸微弯,嘴角扬起释怀的笑。
她听见了她的孩子的呼唤。
梦将醒……
卫筝的身体在一点点消散,她的眼角掉下一滴泪来,无声地唤他……
“小无”
这是她在心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