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影子在绿色的烛光中摇曳。

到了最底下一层，是摆了满墙的卷轴。

阎严随意抽出一卷，摊在手心：“这个秘阁是爹爹放往生簿和生死簿的地方，爹爹向来不准我进。”

阎严用法力化出一颗泛着蓝光的夜明珠，扔给顾明渊：“这个给你，秘阁太黑，人类的眼睛看不清的。这里不能用烛火，会烧坏卷轴的。用这个照明。”

“噢……好。”

顾明渊接住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通体白透，泛着晶莹的蓝光，触感温凉。

等顾明渊反应过来时，阎严又翻起其他卷轴看了起来。

顾明渊抱着夜明珠凑过去看，上面的名字竟然和他爷爷一个名字。

越往后看，越不对劲，这就是他爷爷的往生簿。

阎严翻到下一页，在阳寿那里明晃晃的被划了个鲜红的叉，把八十改成了六十。

顾明渊瞪大了眼睛，夺过卷轴重新看了一遍。确实是他爷爷没错。

他自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生活，对爷爷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顾明渊指着那被划了叉的地方红了眼：“阎严，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划了叉？”

阎严歪着脑袋看了眼，想了想道：“这个是我小时候不懂事，随意改的。后面爹爹知道了，罚了我禁闭。怎么了嘛？”

“怎么了嘛？”

顾明渊嘲讽般重复了阎严最后一句话。

他问：“改了会怎么样？”

阎严回答他：“会少活二十年啊。”

话一出，卷轴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明渊突然抓住阎严的肩膀，死命地掐住：“这是我爷爷！我爷爷！和我相依为命的爷爷！你知道吗？”

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就因为你小时候的随意一改，让我爷爷活生生少了二十年寿命。而你只是被关禁闭。这公平吗！这公平吗！”

他怒吼着，咬牙切齿地抓住阎严拼命晃：“你还我爷爷！阎严，你还我爷爷！你就是杀人凶手！”

阎严被抓疼了，怯懦地挣扎：“明渊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对不起钻入顾明渊耳朵里，却怎么也变了意思。

他一把推开阎严，捡起地上的往生簿朝阎严身上砸了过去：“和你这种草菅人命的凶手待在一起真是恶心，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又将夜明珠砸在阎严身上，跑出了秘阁。

阎严被推倒在地，看到被砸在身上的东西，像心脏破了个洞一样难受。

第 39 章 生生恩怨何以相还（3）

这之后，顾明渊再没出过玄文殿。无论阎严千般讨好，万般道歉，隔着一道赤龙门，回应她的就只有一声声斥责的滚。

阎严双手拍打着门：“明渊哥哥，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别不和我玩。求求你了……”

这次直接没有回应了。

阎严手背砸出几个血洞，喊累了，她靠着门蹲了下来，蜷缩在身体。

天生的鬼是没有眼泪的，但是阎严却觉得浑身都在难受。

我好像又闯祸了……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我好像又做错事了……我好像又惹人生气了……

我又该怎么办……

一连三十天，阎严都蹲在玄文殿的门口。只是她不再喊了，默默一个人待着。

想顾明渊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睡觉？有没有吃饭？有没有还在生她的气？

夜半，门突然被打开，顾明渊的身影隐匿在门内的黑暗之中。

“明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