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亦可通过邸报,来纠议君主的行径,或者是弹劾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江卓见陆之昀很快就恢复了平素的缄默,却觉虽然同前几月的消沉比,如今的陆谌显得格外的勤政。

可他却不知道,他想要勾结的那些言官,全都是陆之昀的人。

沈沅回府后,便命丫鬟在湢室备了水,好好地沐了次浴。

而今的她既是出了月子,便可不再如从前那般拘着,可以随意地伸腰,也可由着心思地沐浴。

等陆之昀进到沈沅的院子时,已是暮色四合之际。

菱花漏窗外,暖煦的曦光照入了内室,亦打亮了男人高大峻挺的半边身子。

在残存的曦光下,陆之昀立体敛净的侧颜,大有那种被匠人虔心雕琢的精致感觉。

锋眉、鸦睫、瞳仁都如墨般黑。

五官格外的深邃,却也莫名地沁了些矜冷的气质。

他的这副相貌,英俊归英俊,却同温和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随意地一个表情,都存有带着攻击性的锐利。

陆之昀缄默地垂眸,看了眼摇床上的陆朔熙,随意地问了个偏厅的丫鬟:“夫人在哪儿?”

丫鬟如实答道:“回公爷,夫人正在湢室沐浴呢。”

话落,陆之昀又命道:“把世子抱下去。”

丫鬟恭敬地应了声是。

等陆之昀进了沈沅的闺房时,却见她正亭亭地站在梨木立镜前,碧梧应是刚用帨巾为她拭了拭头发,现在正要下去。

沈沅从铜镜中瞥见了男人模糊的身影。

心跳竟是蓦地微微顿住。

随即,又开始怦然加快。

原本她浑身的肌肤在被热水熨烫后,便由雪白,变成了淡淡的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