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一看到杂役的狼狈模样,便高声笑道。

杂役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刚刚亲眼见你冲着亲戚借钱,被推了出来。”

杂役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借钱不能算拿……借钱!……亲戚家的事,能算借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媳妇伤了”,什?么“大夫”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门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于是众人都知道,杂役这?次出去依旧没有?借到钱,那亲戚是个不靠谱的,就是可怜了这?小?子,也不知道那二娘子的钱要怎么还。

杂役顶着一张红脸回了房子,便跟妻子忙忙碌碌的开始卖家当,桌椅板凳床铺柜被全都出手,因为?时间?紧又要的是现钱,难免又被压了一波价,但徐家报官可能都在路上了,这?些东西能换成铜钱已经是赚了。

有?人奇怪杂役怎么突然就开始变卖东西了,然后就被好心?人透露了二娘子的事情,再看杂役的时候,脸上便多了些同情。

“我两个凳子都要了,你给我再便宜些。”

同情贵同情,压价是不能手软的,倒不如说因为?杂役家里遭了难,他们才会?故意压价,这?金府本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杂役妻子的刺绣手艺没了,自己又是个面团性子,可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不过他们倒也不敢太过分,不然真的把?这?杂役惹急了,人家可是会?抄刀子的。

半个时辰后,大件的家什?基本都卖了个干净,小?件的也没剩几?样,杂役也没耽搁时间?,将铜钱收了,便带着媳妇匆匆往外走。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没人问他们两个的去向?,金府上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人逃跑了没有?户籍,一样是寸步难行。

杂役也的确没想着逃跑,他已经跟徐家说好了,若是金家没有?倒台,那就让徐家找关系把?他们一家子带走;若是金家真的倒了,他们这?批奴仆自然会?被转卖,到时候徐家把?他们买下,过一段时间?等风波小?了,便给他们归还自由身。

为?了撕毁这?一纸卖身契,衙役不要肥皂配方,也放弃了徐家报酬中的一半金银。

日后,他们便不再是别家的奴仆,而是有?独立户籍,生死不由他人的农户。

杂役这?次带妻子出来是看大夫顺便藏钱的,因为?来得及时又舍得花钱,大夫拍着胸脯表示妻子的双手肯定能恢复如初。

杂役拿了半个月的药膏,握着妻子的手腕并肩回了金府,还没靠近,就看到官兵守住了金府的大门。

徐家做事这么快的吗?!

杂役和妻子震惊的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凑了上去,冲着刚刚买过他们家当的人打听消息,这?些人也非常很乐意分享八卦,两人直接无?缝融入其中。

后面的几?天,金家一片风声鹤唳,杂役跟妻子却是一如既往,只是哀求着二娘子将期限放宽一些,家里仅剩的东西被送给了二娘子亲近的丫鬟,丫鬟见他们可怜又的确是诚意十足,便没有?提醒二娘子这?桩小?事,夫妻俩得以拖延下去。

这?一拖延,就拖到了金家走岭南,仆从多转卖。

一家子顺利被徐家买下,送到常安坊暂时安置下来,徐家遵守承诺,报酬悉数归还,夫妻两个也就没急着出去做工,而是安安分分的窝在家中养伤。

徐家信守诺言,在金家被判决的第二天,便在徐家邸店外面支起一口大锅,演示怎么将肥腻的油脂变成清爽的肥皂。

熬油,倒碱,搅拌,倒出,脱模,放置。

徐家也不多演示,每天就熬这?么一锅,做出来的肥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