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做,尤其是出版物的征税又比一般商品还高……”
他知道自己很啰嗦,在说一些会令女孩子感到无趣的话,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一看到格蕾丝就会紧张。
格蕾丝一直认真地听着,还适时地发问:“卖报纸不需要交那么多税吗?”
他这句善良的问话让雷蒙德越沉越低的心脏再度雀跃起来,“应该叫做‘发行’当然也要交税。事实上,出版税比贩售税还高,但首都的报纸一向卖得好,这可能和首都人民关心时政有关,所以我朋友感到人手不够,叫我过去帮忙。”
格蕾丝一直耐心听着,但是雷蒙德先生确实有些啰嗦,让他的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郁金香上。
他发现这些郁金香全都打蔫了。
格蕾丝蹲下身,用手捻了捻花瓣,遗憾地判断出这些花是精神不起来了。
雷蒙德先生也看向这些花,说:“从没见过有人在我们这边种植郁金香,可能是太冷了。”
但是伯爵说,郁金香不怕冷。
所以可能是生气了吧,格蕾丝想。昨晚的降温让它们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原来春天还没有来。以为春天来了,但其实没有,比一直是冬天更让人愤怒。
他站起身,对雷蒙德先生说:“那祝您好运!希望您和您朋友的报纸能卖得很好。”他想要结束这次对话了。
雷蒙德先生再次局促起来,拼命揉自己的帽子。
格蕾丝不太想等了,但也没有催他。
有关阿伦德尔伯爵的那些事都是从雷蒙德先生这里打听来的,虽然那些听闻在当时并没有帮到他,但他一直对雷蒙德先生心怀感谢。
“您想说什么,我可能已经猜到了。您可以说出来,看我猜得对不对。”
雷蒙德先生的眼里涌现出极大的感激,他对格蕾丝说:“我爱您!”
格蕾丝礼貌地表示感谢。
雷蒙德先生的眼睛晦暗下去,又鼓了好半天勇气,终于请求道:“我可以在您这里获得一个吻吗?”
他是在问,格蕾丝能不能在他的脸上赐一个吻。他还不敢肖想让自己的嘴唇碰触上格蕾丝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即使是头发。
但他当然想不到连这个国家的国王都无法轻易碰触到格蕾丝的嘴唇。
格蕾丝侧过脸来。他现在都是自己束头发,脸颊两边永远有不听话的头发掉下来,他将这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让脸蛋完全露出来,对雷蒙德先生说:“您可以亲一下我的脸。”
雷蒙德先生感动得几乎要晕过去,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那张脸蛋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第一次亲吻耶稣像时都没有这样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