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推荐艾伦.斯顿去镇压叛乱,用他的话来讲,这场冒险是个不可多得的机遇,“那些农民连枪都没有,站在这年轻人面前的,只有军功,没有危险”。斯顿夫人已经被他说服了,可送别之日依旧哭成个泪人,甚至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管家都偷偷抹起眼泪,毕竟在这个没有男主人的山庄里,他是唯一目睹着艾伦.斯顿长成年的男性长辈。

在艾伦.斯顿走后的没几天,斯顿山庄便更换了新名字“肯特山庄”,非常不浪漫的命名方法,用的阿伦德尔伯爵的名字。

伯爵的仆人带来十几名石匠,他们在山庄的正门前搭起高高的架子,几名石匠一起爬上去,把刻着“斯顿山庄”的石雕板砸碎。

当大块和小块的石板残骸跌落到地上,碎成更小的残骸时,格蕾丝再一次想起艾伦.斯顿滚烫的眼泪。

伯爵已经成为山庄的主人,却似乎依旧把这里当做某一个歇脚处,当刻有“肯特山庄”字样的石雕板固定好后,他也离开了。

他对格蕾丝说,权力的中心在首都,在皇宫,在元老院,在议会。那里的人们追逐权势就像狼群追逐孤羊,一眨眼就吃得渣子都不剩,而他已经在这里安逸太久。他说这话时,依然是在床上,抚摸着格蕾丝细滑的身体。

格蕾丝心想,也许他真的很喜欢自己,所以在离开的前一晚表现出几分留恋。

格蕾丝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山庄的大门外,目送着阿伦德尔伯爵离去。

他走过捡栗子时常走的那条路,穿过林子,等到阿伦德尔伯爵带着他的仆人们骑马而来。

伯爵在他面前勒住马,将那把曾经插进小贩杰瑞身体里的匕首还给他。

格蕾丝顿时明白这是一个提醒、一个警告,尽管他不知道伯爵到底需要他做什么。

格蕾丝接过匕首,低头端详着,那上面的血迹已经擦走了,露出银亮的刀刃与金灿灿的刀柄。

格蕾丝问伯爵:“一块奶酪换来的钱可以买这样一把小刀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是苏菲厨娘做的那种又香又软的奶酪。”

真是奇怪,他拿着这把沾过鲜血的匕首,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感到无比的难过。

也许是因为杰瑞.汤姆森已经死了,不会再伤害他,让他只能想起他曾经的好。当人们谈论起维诺德省的叛乱时,他想起杰瑞.汤姆森讲述家乡与母亲时纯朴的笑容。

伯爵被他天真的发问逗笑了,尽管只是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轻微地好似落下一片树叶的湖面。

伯爵用折起的马鞭抬起格蕾丝的下巴,“孩子,你去过山庄以外的地方吗?”

格蕾丝摇头。

伯爵面带怜悯,“可怜的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全世界吗?”

他这神情让格蕾丝感觉受到冒犯,反驳道:“可是斯顿山庄很大!”

“是肯特山庄。”伯爵宽容地纠正他,唇边又荡开那样微妙的波纹。他摘下手套,轻轻地摸了摸格蕾丝的头顶,又揉向他软嫩的脸蛋,“我不在的时候,有困难找威尔士先生。”

他一提缰绳,骏马调转方向,与等在不远处的仆人们汇合,他们转眼便消失在山坡的另一边了。

格蕾丝原地站了片刻,抬手碰了碰刚才被摸头的位置,忽然意识到他一直是站在原地的那个。他站在这里,目送那些人一个一个地从他眼前离去,有些是他所爱的,有些是他所厌,有些是他所怕的。他们一个个走远,而他始终停在原地。

阿伦德尔伯爵离开后,山庄迎来真正的严冬。

这真是一个凛冽的冬天。山庄正门前的空地开始被修整,威尔士先生遵从主人的命令,带来大量工人与园丁。他们在山庄前铲出一片大得不可思议的空地,修出一条比之前宽两倍、长好几倍的马路,又在路的中央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