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情不自禁地张开嘴迎接他,亲吻一下子便激烈起来。格蕾丝承受不住地偏过头,有些矫作地让脖子贴上艾伦的嘴唇。但那些吻只在他的脖子上激烈地落了几下就停下来,并没有继续往衣服里钻。他被扶着下巴转过头来,吻再次进到他的嘴里。
格蕾丝感到艾伦似是铁了心要将他的灵魂从嘴里吸出来。他的灵魂在身体里颤抖,他听到自己的肉体在呻吟,可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这让他感到羞愧。
艾伦还在不停地喊他的名字:“格蕾丝……格蕾丝……”像梦里面带着麝香味儿的热风拂到耳朵上,“格蕾丝……格蕾丝……”
他用力推了一把,其实只推开一点儿。那些吻终于停下来,艾伦.斯顿的眼里产生疑惑,并迅速转变为怀疑和不安。
“艾伦,我很害怕,我担心你……”总算说出精心准备的台词,“他们说你是凯撒,说你是拿破仑……我知道凯撒和拿破仑的结局了。如果你也像他们一样,我该怎么办?”
那双蓝眼睛里的怀疑更浓了,并渐渐转化为失望和沮丧。
艾伦.斯顿从格蕾丝身上站起来,缓缓退了两步,又焦躁地在屋里踱步转圈。格蕾丝发现他的手有一个新习惯,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艾伦.斯顿猛地转过身盯着他:“阿伦德尔来找你了是吗?他给你讲了那个狗屁谎话!”
格蕾丝坐得直直的,后背紧紧贴着椅背,牙齿用力咬在一起,不然就会打牙战。
“你怎么这么蠢!他随便一句话你就信了!你明知道那就是个满口谎话的大骗子!”艾伦.斯顿咆哮过后,嘴唇哆嗦起来,“你不是为我哭的……我也蠢,你根本不是为了我……”
他质问格蕾丝:“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人?你真的认为我会去杀一个婴儿吗?可我根本就看不上那个王座!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我以为你只是不赞同,但你起码能理解我……原来你一直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我自己……”
“我没有以为你是为了你自己,我只是不信任那个旧制度。”格蕾丝听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很吃惊,因为他明明已经想好有理有据的说辞,只要说出来就可以了,可他竟然表现得这么差。
艾伦比他先冷静下来,“你一次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也许旧制度不坏,它运行了上千年,历史上并非没有过好时候……也许只是有些时候它没有被用好,或者它只是稍微有些过时,只需要略微调整。你也这么说过,人们嫌屋子不够好,就把整幢房子拆了,新房子又迟迟盖不起来,导致无家可归。也许新房子永远都盖不起来,也许新房子根本就不存在,也许新制度本身就是条歪路,所以才引起这么大的混乱。”
格蕾丝更加吃惊了,“你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想法?”
艾伦没有回答。
格蕾丝无法从震惊中缓过来,喃喃道:“你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想法?你竟然完全不认可革命了吗?可人们都说你是保卫革命的英雄……那么多人为此流血,那么多人为了革命献身……”
“可本来就不该有革命,它本来只应该是一场不用流血的改革!”
格蕾丝就像从未认识过他那样看着他。
“我只是让一切回到最初的起点,然后沿着正确的轨道进行下去……宪法,最重要的宪法,我当然不会僭越宪法,这是我优于那些国王的地方”
“可你已经在修改宪法!你把权力都放在最高执政身上,你还把最高执政的任期延长到十年!而且我不相信你只要十年,我太了解你了,艾伦.斯顿,你以后一定还会把它延长到二十年、三十年,最后是终生制!立法权和司法权都在你手里,所有部门官员的任命权也在你手里,你和国王有什么区别!”
“你说对了,格蕾丝,我不止需要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