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素论”的论文。拉瓦锡当时在法国科学院中地位颇高,当然对这种错误又过时的理论评价颇低。后来马拉被当选为国民公会代表,在法国暴动期间成为雅各宾派的领导人,很具影响力。他专门撰写小册子编造拉瓦锡的谣言,引起人们的仇恨,最终将拉瓦锡推上断头台。
艾伦分析说:“可实际上,马拉生前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影响力。他过于偏激嗜血,在他死前的几个月中,已经出现许多批判的声音,反而是他的横死为他招来广泛的同情。雅各宾派抓住这样的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受欢迎,进而加剧了恐怖统治,其中也包括了拉瓦锡之死。”
科学家赞叹他的洞悉力,“您说的没错,拉瓦锡死于马拉的小册子,并死于马拉之后。倘若马拉没有死,或者马拉死在写那本小册子之前,拉瓦锡都不会死。”
“正是如此。”
“上校,您是否也认为马拉比丹东和罗伯斯比尔更有罪?”
“这很难说。”艾伦回道。
他的谨慎在科学家脸上引起聊天无法尽兴的失落,但科学家马上就讽刺地笑了一声,“《马拉之死》,那不是一幅上佳的古典艺术画,但绝对是一幅最成功的的政治画。”
“正是如此。”
格蕾丝这时插嘴道:“马拉死了,但是他的影响反而变得更大,因为他的主张其实不是他个人的主张,而是那个‘雅阁宾派’的主张。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同盟者还在,并利用他的死亡,将他当做殉难者来宣传,是这样吗?”
科学家惊讶地看了格蕾丝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过于漂亮的年轻女性还在跟着他们的谈话,而且竟然听懂了。
“正是如此。”科学家也这样说。
“您刚刚提到,马拉是国民公会代表。”
“是这样的。”
“他是由人们选出来的。”
“是这样的。”
格蕾丝愣了半晌,又问他:“马拉是怎么死的?死于法庭的判决吗?”
“不,他死于刺杀,一名叫夏洛蒂.科黛的保守派女性杀了他。”说道这里,科学家自己都愣了一下,喃喃道:“一名女性刺杀者,一个历史的改变者。”
“她是受什么人指使呢?”格蕾丝问。
“她自称是完全个人的行为,但也可能是撒谎,掩护真正的指使,维护吉伦特派的利益。”又有人被他们的谈话吸引,加入了进来。
“据说是位漂亮的女性,十分年轻,独自进入马拉的浴室,在浴缸里用小刀将人杀死。”
“您在暗示什么吗?”
“并没有!但据说她被逮捕时表现得极为镇定,既没哭哭啼啼,也没有企图逃跑。她在断头台前亦是如此,连刽子手都被她临死前绽放出的平静的美丽所折服。据说她只激动过一次,是因为有议员用手搜查她的胸前有没有藏匿文件,导致她胸前衣服完全敞开,露出乳房……”
格蕾丝感到恶心地扭头离开,艾伦和科学家制止了那些不尊重的谈话,跟着格蕾丝来到更安静的地方。
但格蕾丝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知道自己会因此付出生命,对吗?”
科学家回答说:“科黛小姐临死前说,她杀死一个男人,是为拯救千千万万。”
“可事实上,马拉死后,你们刚才提到的血腥统治变得更加血腥。”
科学家脸上露出震撼的表情,“……是这样的。”
格蕾丝想了很久,又说:“人们选马拉做自己的代表时,并不知道他会变成嗜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