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敢看格蕾丝的眼睛了,垂下了眼皮。他睫毛的颜色比头发深一些,又长又密,微微上卷,往下耷拉的时候就显得十分乖顺。
格蕾丝支起身子,手撑在他光着的胸膛上,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他有些难过了,感到孤独,低落地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不打算继续去御前会议了?他们让你感到受辱,是吗?”
艾伦忙坐起来,搂住格蕾丝,并紧握住他的手,“我确实有不再去宫廷的念头,但不是因为承受不起被轻视的侮辱……如果只是这点儿小事,我绝对不愿意把你一个人留在那张会议桌前!你应该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成为你的仆人……可他们企图把我调去平叛……他们已经向我施压很久,尤其克伦威尔将军,他坚定地认为我的前途在外省……但我真的不想去!”
艾伦发起了呆,那双总是坚定的、很有主意的蓝眼睛变得茫然起来,“格蕾丝,你能理解我吗?……我是军人,从军校那会儿起,我就把射击用的靶子想象成敌国的士兵。可后来那都是什么事儿啊!让我把枪口朝着同胞、朝着用耙子和铁锹当武器的农民!我真的”他用力挥了下拳头,咬着牙说:“我宁可死在边境线上,也不想再用枪指着饥民!”
格蕾丝将头埋进他颈间,紧紧地搂住了他。
艾伦低下头急切地吻他的头发,“你生我的气吗?你埋怨我把你自己留在御前会议吗?”
格蕾丝仰起脑袋拼命地吻他的脖子,“如果你和那些大臣们一样,对我说那是穷人们的宿命,我才真的要生你的气了!”
两个身子很快又缠到了一起。伊娃过来敲了第二次门,比刚才更着急,因为天已经黑透了。
格蕾丝跳下床,飞快地套上衬裙,艾伦在床上抱住他的腰,就是不撒手,衬裙的裙摆堆在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