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被他对这个家的熟悉程度震的半响儿没说出话来。

又被他一口一个“池总”“池姐”喊的头皮发麻。

何落窝在地毯上,脑袋歪在池安腿上啃昨儿打包回来的薄荷炸排骨,满手油腻,不忘给池安剥香蕉,剥完伸着手往池安嘴边投喂,边小声嘀咕,“他倒更像是主家。”

“……”池安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剩下的推回去,“干活倒是利索。”

这家里也打点的有理有条的,池乐心情也明显变好,从前一段感情中脱离出来了,有精力开店不说,看朋友圈里发布的内容也从打牌蹦迪做美容转变为瑜伽钢琴和国画了。

也勉强算是,互惠互利,对双方都有促进作用的感情。

池安岔开腿,把何落夹住,偏头看了眼厨房里的周港。

他倒不介意池乐用钱砸,再多的钱,能买个好心情就是赚了。

怕就怕钱也花了,池乐的感情也给出去了,到头来这个周港只是把这段感情当做简单的“金钱关系”,当做往上爬的跳板,然后攒够了钱就要跑,让池乐从一段感情的失败,陷入更深一轮的失败。

毕竟,这位周港,脾气好,做事勤奋,但如何落观察的那样,一来对外只介绍池乐是朋友,二来不参加池乐圈子里的聚会。

很有些躲避的嫌疑。

“什么啊。”池乐拿瓜子壳丢池安,“怎么想到这方面去的!”

何落巴巴的给池安拍拍干净,“还不是怕姐姐吃亏。”

“能吃什么亏,成年人你情我愿的。”周港在厨房洗碗,厨房距后院挺远的,池乐还是放低了音量,“是我不让他介绍的,饭局也是我不让他去的。”

这倒是奇怪了。

池安记得以往池乐谈恋爱了,都是一确定关系,就会带进圈子里介绍,也会尽快尝试融入男方的圈子,再往后同居过后就是见家长。

这其实是一种,很快速的,想要走向婚姻,组建家庭的交往方式。

池安始终知道的,池乐需要安稳,需要能看见未来的稳定的亲密关系。

却没曾想,这次居然是她主动要求不干涉对方的交际圈子。

“也不是说完全不接触对方的圈子。”池乐用她的粉叉子戳弄着盘子里的苹果,戳的满是洞,“周港年轻,大学刚毕业,刚进入社会,社会阅历不多,心性磨炼的不够硬。”

“我是偶然听见过有家长在楼梯间嚼舌根,说周老师傍大款……”

“我们到底也还没走到要结婚那一步,没必要让他受这些小话和谣言的困扰。包括聚餐,他不会喝酒,也不会说好听话,又不像你俩事业有成底气足的,他一个男人,上了饭局再全靠我撑着,被人打趣,面儿上不显露,心里多多少少也会难受。”

“哎,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设身处地嘛,我去过他的聚餐,都是上过大学的老师,聊的东西谈的乐器我也听不懂,待着不自在,他在我们这圈子待着肯定也不自在。”

“再说了,就算我们以后结婚,俩圈子也不会有交集啊,在家里和谐我觉得就很好了。”

说的挺有道理的。

反正池安是不会放任何落有他完全不了解不能掌握的圈子。

但他不正常,他有毛病。

一个明知自已有病且病情被伴侣很好的接纳,甚至伴侣也患有相同病症的情况下。

他就会非常满足,非常平静,并理解那些没有病的正常伴侣的相处模式。

于是在听完了池乐给出的解释后,池安只交代了一句“领证前知会一声”,便领着何落回了家他原本就是要回家的,何落缠人的紧,哪怕他依旧对周港不放心,也无法在外久住。

何落对时间的概念并不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