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急忙起身,按床头的按钮呼叫护土。

没过一分钟,护土就来了,看了眼药瓶,“这还剩不少呢,不能拔针,过会儿见底了再喊,我再来给你换药。”

池安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喊什么,张了好几次嘴,才在护土诧异的眼神中问出口,“和我一起送来的,有没有一个很高的……外国人,接近两米,银灰色头发。”

“外国人?没有。”护土摇头,“你是从村镇医院转院过来的,说是跳伞伤的,你还有没有印象?你主治医生待会儿就过来,让他详细给你看看。”

没有外国人。

池安的脑子其实很迷糊,明明这里才是他的家,可现在他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雾,眼睛耳朵,也像是被蒙住了。

他失神的低头看手,伴生能力都在,没道理何落过不来。

何落是没有受伤,所以没住院吗?还是姐姐不认识他,没把他从村镇医院转过来。

池安正想再问。

门口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苹果滚了一地。

一个扎着低马尾,黑眼圈浓重,没化妆导致接的长睫毛非常显眼的女土站在乱滚的苹果里。

“姐……”池安喊她。

池乐瞬间哭了出来,压抑着的呜咽,噌噌噌快步上前,朝着池安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打在被子上,扇的空气到处窜,却就是落不到池安身上。

“你没事去跳什么伞!”

池乐边哭边骂,抓着池安紧搂进怀里,哭的床都在颤,“你没事跳什么伞!你跳什么伞你!你跳什么伞!你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去跳伞!你为什么……”

池安被勒的喘不上气,他回抱住池乐,泪水呼了满脸,“姐,姐……我错了姐。”

池乐一场哭了半个钟,哭的几乎上不来气。

后来是主治医生来了,她才把眼泪在池安身上蹭干净,开始忙前忙后的跟着去拍片子,做检查,缴费。

全部检查完已经是晚上,主治医生,以及另外被喊过来一起看诊的几个科室的医生,都说池安的身体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池乐千恩万谢的把医生们送走,帮池安把被子整理好,说出门去洗脸。

洗个脸回来,头发也梳精致了,脸上还擦了粉,抹了口红,就是那黑眼圈重的粉都遮不住。

“姐好看。”池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池乐看,“姐真好看。”

“姐,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了。”

“姐,过几天我们回去看看爸妈吧。

“姐……”

池乐酝酿好的教训一句也还没说出口,被他一连串的姐催的又掉了两颗金豆豆,偏过头用手指蹭去,才凶巴巴的斥了一句,“叫姐也没用!”

“十三天啊,都说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曹小宁说你跳伞前给他打过电话,说你想跳楼,说你抑郁症,我这几天做梦都是你跳伞把伞丢了……你……”

池乐说着又哭起来,断断续续的,“早几年我就跟你说,家里钱够用够用,不要那么拼,你非把自已逼到这份儿上,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万幸你身体没问题,可你这,你这就是死过一遭了你知不知道,不是次次都有这么好命,你说说你,姐又不是死了,你又不是没家,什么苦什么难不能跟家里说……”

她哭。

池安就跟着她哭。

姐弟俩哭肿了眼睛。

最后是曹小宁来给送晚饭,才停下了。

曹小宁就是那个给池安诊断为抑郁症的,治胃病的医生。

他帮着把池乐哄好,送出去,才又端着饭菜来投喂池安。

“你这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