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捕也好被监视也罢,随波逐流,鼠窜狼奔,都无所谓。或许有信息素的作用,能陪你多活些年岁。若是逃不开皇族的计划,活不久,那就如你说的那样,死了也好。

都好。

反正没有万全之策。

姐姐和家乡,早已经成了遥遥无期的奢求。

池安在麻木的渗透骨髓的疼痛中,带着释然般的疯魔,他想,对不住,对不住,姐姐,我实在太累了,我先抓住能掌握的,再徐徐图之,您别怨我,好不好?

楼顶有毒蛇缓慢爬行而过。

沙沙作响。

何落撑着胳膊坐起身,盯着池安的眼睛,“什么?”

“我说。”池安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脊背弯曲,“我把命交给你,你牵着我走,往哪里走都好。”

何落抬手,学着池安安抚他时的模样,用掌心轻柔的拍打着后背。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隔壁亚雌许是看见了他们堆在门口的行李,正忙着烹饪晚餐,铁铲在锅上敲的叮呤咣啷的响,油滋滋啦啦,不多时传出腊肉浓郁的焦香。

“雄主。”何落终于开口,贴着池安的耳朵,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话。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廓上,池安莫名松了口气。

他没骨头似的赖在何落身上,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判决。

“我原先以为,一辈子很长。可以用来相爱,用来思念,慢慢向前走。”何落最近嗓子一直都很沙哑,可能是因为闹别扭,不愿意喝池安递上的水,那字句像是砂纸刷在心口,钝痛。

“可是,你没有我想象的强大,你太脆弱,你会老。”

“你的一辈子,太短了。”

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