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着父母的坟头说过话,今儿在这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雄主。”何落从兜里掏出一坨皱巴巴的纸巾,捞过池安的手,帮他擦拭上面的脏污,“我雌父听不懂。”

没事,池安心想,他原本也听不见,这个世界没有鬼,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了。

你说给雌父听,是想求心安,让记忆中那些血腥残酷画面里奄奄一息的雌父得到安息。

我说给雌父听,是在自我警醒,其实人不是都有良心,人也有抛妻弃子的牲口,人也有日久情淡薄,对伴侣拳脚相加的畜生。

“回去吗?”池安问,又看了眼那腐朽断裂的,只剩矮矮一截的木头。

雌父,和母亲。

一个成了木头,一个成了土包,都矮矮的,不能说话,静静躺在天地间晒太阳,享受着风霜雨雪,等待着鸟雀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