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做揭人伤疤的事,只设想过,或许是那位雌父离开时何落年纪还小,留下的记忆便不多,无法回忆。
可今天偶然提到那位雌父,池安顺口问了一句,才知晓,何落一直都记得。
记得雌父曾经说过的话,记得雌父为他做的事,记得雌父为他挡的每一鞭,也记得雌父是如何被雄父折磨至死。
“很多细节其实没有看清。”何落说着,声音不大,很平和,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但在梦里越来越清晰,在温泉山庄,我梦见雌父隔着雾气冲我笑,一身的血把雾都染红了。”
有些放不下的执念,在形成梦魇时,总是会由心中所想慢慢补充上不真实的细节。
池安手被他攥的生疼,便把身子靠了上去。
“雌父应该是惦记我。”何落也歪着身子靠过来,和池安肩膀抵着肩膀,“我就想带你来见他。”
“你这么好,他看见你,就放心了。”
池安坐起身看他,“见他?这里?这个村子?”
据池安了解,虫族的虫死了,不论是雄虫还是雌虫,不论是老死还是病死,通常都是一把火烧了,骨灰砸的粉碎撒在星际里飘着。
不立坟。
也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