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看不见了,雨滴落在脸上很疼。
夏天的雨夜也显得格外寒冷。
盛愿倏地笑了,走过淌水的街道,走向看不清楚的未来。
“二十年前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遭罪的人是我。”
“盛愿没有家,没有家.......”
世界没人会在乎他,不会有人关怀他。
死了也不会有人关怀惦记。
一开始盛愿不叫盛愿,叫姜贱人。姜狸生母对姜家是嫉恨的,却只能报复在当时还是婴儿的盛愿身上。
一个路过的和尚看了那时瘦小的盛愿一眼,与那个女人说了改名对她家有好处。
盛愿自嘲一笑,不被期许的一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从活着便是错误。
雨很大,叫嚣着的夜晚也只有盛愿一人。
这样挺好的,死在这个雨夜,冲刷盛愿曾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
.......
宽阔的道路上,一辆漆黑的迈巴赫平稳地在路上行驶。
季淮安坐在车后座烦躁地捏着眉心。
心脏扑通扑通不安跳动。
雨滴拍打在车身,淅淅沥沥,更觉着烦。
季淮安烦躁地扯着领带,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今天会如此焦躁不安,总觉得心口有什么在流逝。
“冯高,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冯高坐在副驾驶上捏着一把汗诚惶诚恐地回答,“总裁,还没找到。”
“啧。”季淮安烦躁轻啧一声,沉声说道:“继续查。”
冯高,“是。”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冯高不悦地看向主驾驶的冯昊,“怎么开车的你。”
明知道总裁在开车居然还这么马马虎虎。
冯昊连忙道歉,转瞬说道:“总裁,前面有个人,看身形好像是姜家认回来的真少爷盛愿。”
冯高一愣,视线看向面前雨幕中的人。
削瘦的身体躺在道路上,苍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就这么静静躺在马路上。
冯高拧眉道:“不会死了吧。”
没人知道盛愿在那里躺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还活着不。
冯高问向后座的季淮安,“总裁,该如何处理。”
季淮安阖上双眸,心中的不安更甚。
下一瞬,暗哑疲惫的声音传来,“送去医院,当积点德。”
冯昊嘴角一抽,您老人家居然能说出积德这种话?
真神奇。
冯高蹲在盛愿身前伸手探鼻息,抬头说道:“总裁,还有气。”
季淮安轻嗯一声,蹲下身看着地上紧闭双眸的盛愿。
第一反应是,太瘦了,脸颊凹陷,严重的营养不良的痕迹。
睫毛很长,如同小扇子。
季淮安眉头微蹙,不知为何,在靠近盛愿的那一刻,不安的心稍微得到缓解。
面前的盛愿长得很好看,很漂亮,但是一点也不显女气。即便此刻瘦的脸颊凹陷依旧能看出是个好看的人。
冯昊沉声问道:“总裁,我抱盛少爷上车?”
季淮安摇头,“我来。”
冯昊:???
总裁,你不是有洁癖吗?
上次衣服被某个合作方碰了一下,手工制作的西装说扔就扔。
现在盛愿身上满是脏污,你居然要抱他?
冯昊沉默了,当看见季淮安将盛愿抱上车的那一瞬世界瞬间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