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便洗了片清绿的夹竹桃叶来,递给他,许是水灌得多了,有一些浸进脑子里了,他竟懒懒的张开嘴,让玉容帮他贴,玉容迟疑了一下,看了老太君一眼,见老太君并没有作声,这才抖着手,把那片叶子伸进上官子墨的口里,贴到他伤了的牙上,伸出手来时,上官子墨竟是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轻轻吸吮了一下,这个动作做得再自然不过,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做了,可见平素就是这样嬉闹惯了的。
老太君的脸顿时铁青,指着玉容道,“来人,拖出去卖了。”
上官子墨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忙抱住老太君就求情:“老祖宗,是孙儿不好,玉容几个打小儿服侍孙儿,一起玩闹惯了的,她们平日规矩的很,并没有对孙儿如何,求老祖宗开恩,放过她这一回吧。”
玉容也着实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就直磕头,婉清没想到上官子墨还是个怜香惜玉的,眼珠子一转,这么好的丫头发卖闻着实可惜,便向老太君行礼劝道:
“老祖宗,六弟就是小孩子心性,哪里懂得那么多,几个丫头也是自小玩大的,您这样子,反而让他往邪里去想呢。清儿看着玉容也是个本份的,不似那狐媚子呢。”
老太君听了这才瞪了玉容一眼道:“看在五少奶奶的份上,就饶了你一回,以后给我上心点服侍六爷,要让我看到你再不本份,那就不是发卖了你,真接拖出去打死。”
婉清从上官子墨屋里出来,心里惦记着碧草和豆芽儿,急急地就往自己院里赶,一进院子,就看到碧草正在院只中间张望,婉清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提了裙就向碧草跑了去,碧草也是红了眼,急急地冲了过来,却在婉清面前顿住,躬身下去,正正经经的给婉清行礼,婉清呆呆地看着碧草,见到她眼里的有不一样的隐痛在闪动,婉清一把托住她,哽了声道:“碧草……”
碧草抬起泪眼,唇角扯出一丝苦笑来:“少奶奶,进去吧,外面风大。”
也许是婉清多心,她总感觉碧草和平日不同了,到底不同在哪里,她又说不好,牵了她的手,一起往屋里去。
上官夜离坐在屋里看书,见婉清牵着碧草进来,目光黯了黯,对婉清道:“碧草才回来,就让她歇上两个再来当差吧。”
婉清听得愣住,上官夜离从来不管内院里的事情,怎么会……
转头去看碧草,却见碧草已经垂下头去,她看不见碧草的眼神,只对呐呐道:“也好,碧草,你先回屋歇着吧,我让方妈妈炖些燕窝给你吃。”
碧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后,退下去了。
婉清的心里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很难受,她很想问,这两天,碧草是怎么过来的,她有没有受到伤害,还有,豆芽儿呢?怎么不见豆芽儿的人?
但她感觉得出,碧草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两天的事,也就只能作罢,打算等过两日之后,再问碧草。
“豆芽儿暂时不会回来。”上官离夜揽住婉清的肩,扶着她往里屋里去。
“为什么?她们两个没有被关在一处吗?我怎么瞧着碧草很不对劲呢?”婉清老实地跟着他进了层。
上官夜离将婉清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发,声音轻远:“娘子,不要太担心,碧草只是受了惊吓,无事的,我让豆芽儿去了一个地方,你跟前没一个有武功的人,很危险,我让她去学两年了再回来服侍你。”
婉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夜离:“相公,碧草真的只是……只是受了惊吓吗?”
“嗯,只是受了惊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明天要去寿昌伯府。”婉清垂下头来,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
上官夜离听得一窒,扶住她道:“你还去寿昌伯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