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在一旁看着就直想笑,嗔了存孝一眼,存孝笑得狡黠,眼里却是暖暖的亲情。

“妈妈快些去将衣服脱了找吧,这春日下的虫子最是毒,莫挨久了,起了包就不好了。”婉清说道。

孙妈妈听了这话立即气急败坏的往外头冲了,刚走到外头,就听她口里没遮没拦地骂:“真真混帐,不过是个庶出的,还真以为自己是正经爷了呀,说起来,在太太跟前的体面还不如我呢,一会子我就要告太太去……”

存孝听了得急了,冲过去就要找她理论,婉清一把捉住他,小声道,以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他,这会子让她去太太那闹最好,太太只会更对你放心。

存孝眼珠子一转,也就笑了,点了头,扯着婉清说要吃莲子粥,一副耍赖泼皮的样子,婉清一个劲的哄他,说自己这里没有,被闹得急了,只好对红叶道:“你且去太太那问问,可不可以给二爷弄婉莲子粥来。”

红叶正不耐烦呆在屋里,扭着身子就退下去了,婉清这才拉着存孝的手往自己屋侧的小里间去,取了宣纸出来,又让碧草拿了笔墨来,十三岁的她,当起了七岁存孝的启蒙老师。

“手握笔要有力,手腕悬空,笔画要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起笔要逆锋,收笔要提气,捺撇时要慢慢提起手腕子,笔锋才好看……”婉清和存孝并排坐在小案边,一笔一划的示范着,碧草就守在小里间的外头看风。

存孝第一次学写大字,很用心,一笔一划也有些章法,想来他平日里虽在玩耍,也没到溜到族学里去旁听的,婉清看着就欣慰。

存孝来时肯定就是准备好了的,只等孙妈妈一开口他就发难,果然把婉清屋里最难缠的孙妈妈给弄走了,姐弟两才能放心的教学。

这样的基会并不会有很多,就怕林氏知道了会从中作梗,所以婉清抓紧时间,能多教几个字就多教几个字,一个时辰后,她就让存孝回去了,临走时,让他将一本描红册子藏好带走,让他回去自练。

存孝走后,婉清心里却在琢磨,要如何弄走孙妈妈才好……

赵家姨父在京里述职,姨太太就带着两个女儿和儿子一起住在顾府里头,头天大姑奶奶也回了门子,在家里陪着姨太太打了一天马吊,大姑奶奶回去了,小女儿菲姐儿却不肯走,顾家几姐妹再加上赵家两姐妹,几个小姑娘见天在一起起诗社,弹琴刺绣,好不热闹。

这天婉清一大早去给林氏请安,才走到枫林院前的月亮门,就听见一阵清脆愉快地笑声。

“四妹妹昨儿作的那首咏茶诗可真谓绝句,尤其末句:谢梅开春色路,嫣然绽放抢人瞳令人回味。”听声音像是顾婉容的。

“可不是吗,我在江南时,常听娘说,四妹妹可是京城屈指可数的才女呢,相貌品性又好,端的是女孩儿们中间的楷模,如今几年不见,妹妹的气质更是高雅脱俗了。”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甜糯,听着让人舒服。

“二姐姐笑我也就罢了,淑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不过就是姐妹几个做几首诗玩儿罢了,可经不得夸。”顾婉丽难得谦虚一回,回头看时,就见她眼里明明就闪着得意之色。

“那不是三妹妹么?怎么一个人往前头走,还不过来给几个表妹妹们见礼。”婉清正打算趁那几个没瞧见她,偷偷溜了,顾婉容眼尖,大声说道。

婉清就在心里腹诽,顾婉容你不排落我几句会死啊,那里除了赵淑媛比她大几个月外,赵淑云比自己还小,就是刘家表妹刘芳儿也比自己小啊,凭什么要让自己过去见礼……

硬着头皮,婉清笑着垂头走了过去,真的向赵淑媛行礼,淑媛忙托住她道:“都是自家姐妹,无虚多礼,我们还要在姨妈家里住上好些日子呢,若是成天都见礼,还不得累死去?”

刘芳儿听了也是笑道:“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