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而乞求的眼神,叹口气道:“老祖宗,孙儿媳从北戎带了不少补养的药物,都是在大周难得见着的,一会子让人给您送过来吧,孙儿媳着实累了,就先回自己院里歇息去了。”
这就是给台阶下了,老太君手指头擅了擅,想半天还是抬了起来,指着欧阳落衣道:“那……清丫头,落衣她,还怀着孩子,这个……能不能……”
老人家还是以子嗣为重的,听这语气虽然没有明着道歉,但已经软了音了,婉清本就没打算跟老太君起太大的冲突,只是,欧阳落衣此人太过奸滑,再与她住在一起,实在难受。
“今天且看在您的面上,放过她,不过,以后请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婉清冰冷地说道。
老太君连连点头,吩咐人将欧阳落衣扶了下去,上官夜离不赞成地看了婉清一眼,他心里存着气,当初那一个多月的水深火热的日子,剜心搅肺般的焦虑,全是因欧阳落衣夫妻二人的错,就此放过,实在心有不甘。
当天晚上,上官子墨还算老实,可能在欧阳落衣那里听说了,所以,一直躲着没现面。
第二天早上,婉清感觉人舒服了些,正要起来去老太君屋里请安,便听得坠儿道:“侯夫人来了,在外面候了好些时候呢。”
婉清听得迷糊,昨天回来,并没有见着宁华,还以为她是故意躲着自己,今天怎么一大早来了,她可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呢。
起了身,让坠儿把人请进来,自己端坐在正堂里,就见宁华一身素淡的衣服走了进来,不过一年未见,宁华的变化却大得让婉清吃惊,以往的宁华飞扬跋扈,神情张狂而嚣张,而眼前这位中年妇人,妆容素净,低眉顺眼,神态端庄中,略显谦卑,这还是当初的宁华么?
婉清还没开口,宁华就一礼行了下去,婉清看她行的是宫礼,知道按规矩,自己倒也受得起,但虚抬了手,让宁华起来。
“昨儿个就想过来拜见公主的,看公主着实累了,就没过来,如今看公主气色好多了,我这心里就松活多了。”宁华满脸是笑,眼睛不住往婉清脸上瞟。
“母亲何必见外,您是长辈,我正打算着一会子去给您请安呢。”婉清的话说得很客气,语气却是淡淡的。
“可不敢当,公主如今是千金之体呢,我过来也是一样的。”宁华听得忙站了起来,神情惶恐,婉清忙让坠儿扶着她坐下,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宁华突然变得如此小意是为哪般,自己回来后,并没有如何嚣张,也没有得理不让人啊,便是欧阳落衣昨日如此挑衅,自己也没把她如何了。
“母亲坐吧,自家人,不用如此客气。”婉清说完后,神情就有点懒懒的,宁华见此又不敢多坐,又怕太客气了,婉清不高兴,一时半坐在椅子上,神情忐忑不安。
一旁的金嬷嬷冷冷瞥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夫人是少奶奶的婆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少奶奶可不是得势就猖狂的人。”
这话说提宁华脸讪讪的,她当初贵为郡主,婉清初嫁进府,可没给婉清使阴绊子,如是干笑道:“那是,那是,老五家的素来是最明理的,那个,公主啊,墨哥儿他不懂事,在北边时,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还请你看着一家子亲兄弟的份上,担待些吧。”
宁华期期艾艾的,终于说出口来,婉清就想起那日自己被掳时,一个身手高强的人先引开了上官夜离,若不是那人,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被掳走,后来还差一点死在了北戎黑骑士手里……
若不是慕容凌云觉着愧对了自己,这些个事情,自己夫妻怕是永远都会蒙在鼓里头,连谁害的自己都不清楚。
一个身手如此高强,却又非常擅长伪装的人,留在身边很危险,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敌人。
婉清面无表情地看着特意装成弱小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