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以来,究竟是你护得她多,还是她护住了你,帮助你多?你扪心自问看看,你需要她,究竟是爱她多,还是只想私自占有,当她是你的私有物?”

慕容凌云毫不客气的揭着上官夜离的伤疤,婉清一直没有作声,一直没有发表半句意见,但他知道,婉清在听,也许在衡量,他其实最明白婉清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虽然聪慧,但并不屑,也不喜欢勾心斗角,她虽然才华横溢,其实懒散得很,她只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想凭自己的努力改善百姓的生活,但她不喜欢站在风口浪尖,她更适合于在清雅而悠闲的田园里,做着惊天骇世的事,做完之后,还不希望世人打搅她的清静,她有颗洒脱的心,骨子里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所以,她更不喜欢那些陈腐的规矩束缚她,而这一切,上官夜离无法满足她,自己却能。

他的话果然如一把尖刀刺进了上官夜离的身体,刺得他体无完肤,刺得他心血狂泄,婉清被掳的一个多月以来,他几乎夜不能寐,也一直在思考着自己与婉清之间的问题,也一直检讨着自己的无能与无奈,而且,他还没有想到最佳的解决办法,他还不能脱离京都的靖宁侯府,他还无法如婉清所想一样,带着她静静的,平凡地过两个人的生活,所以,抢回婉清,却又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面对今后的生活。

慕容凌云散布的那些流言已经在京都城里传开了,就是军营里头,因着婉清的好几个发明,军营的大佬和将军们都克制着,打压着,却仍然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没有人骂婉清如何如何,因为她是一个受害者,军营里的人知道,她是被北戎的掳去的,一个柔弱的女子,在遇到强力面前,能做什么?

但京都的那些老迂腐们不这么想,那些卫道士们不这么想,那些自以为干净优雅的贵妇人们不这么想,女子如何被外族男人掳掠,被人强暴,无法抵抗时,还有一死啊,为了贞操,为了名节,大周朝的一等郡主应该以死想拼嘛,怎么能够屈服呢?怎么能够苟延残喘呢?

大周女戒,女训里烈女典范多了去了,好女子,遇人强暴时,就是应该一死以铭志。哪怕没有真正被强,只要是被人猥亵,也不干净了,也应该用自己的生命去洗涮屈辱。

上官夜离矛盾而痛苦着,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难与婉清走下去吗?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一切,但是婉清呢,当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当轻蔑和污辱无处不在时,她如何在大周自处?她受得了那比以往更加严厉的风刀霜剑吗?

上官夜离沉默了,第一次,面对慕容凌云时,他有一股莫明的悲哀和挫败感,但是,手却将婉清拥得更紧了些,连日来不眠不休的眸子显得赤红,血色爬满了他的眼珠,他缓缓的,轻柔地放下婉清,定定的,直直地,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一般的看着她,声音也像是从远古的时代飘过来一般,轻轻的,无处着力:

“娘子,如果,我从此后一无所有,没有了爵位,没有了田庄,也没有银钱,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穷光蛋,你愿意跟着我浪迹天涯吗?”

慕容凌云的话,句句诛心,婉清听得清清楚楚,却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她很感激慕容凌云当着自己的面,在上官夜离将自己带走时,将这个掩在华丽衣襟下的丑恶,脓包给挑破,展露出来,她知道,慕容凌云这是不放心自己回到大周去后的生活,他想要上官夜离的保证,也想让自己看清上官夜离的真实想法,毕竟,自家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那什么什么了,仅是在这一世,便是在自己生活过的前一世,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个屈辱的,尽管,她相信,上官夜离应该是相信自己的,但是,众口烁金,上官夜离相信,不代表别人也相信,不代表京城里,巴不得自己快点早死的老太君和宁华也相信,如果将来,她们还是要生活在靖宁侯府里,还是在生活在京都的贵人圈子里,那慕容凌云所说的一切,就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