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主动迎合施害者,甚至参与其中,那就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而是某种共谋心理。」她顿了顿,「她会合理化施害者的行为,甚至替他辩护。」

「没错。」我颔首,「这类人并非被动受害者,而是透过参与施虐获得归属感。」

她沉默片刻,随后问:「那么,她最终会怎么发展?」

我竖起手指,简单归纳:「两种可能。」

「第一,她彻底融入施害者的世界,最终成为新的施害者。」

「第二,崩溃。」

「崩溃……吗。」她若有所思,轻点了点头。

「当她发现这段关系无法换来真正的安全感,或是被施害者抛弃时,她的心理结构会瓦解。她不是自毁,就是试图毁掉对方。」

换作一般人,或许会问这种情况该如何治疗。但她没有,而是选择继续深挖。这正是我对她感兴趣的地方之一。

「因为她的存在价值,完全依赖于这段关系。一旦这份连结消失,她就会失去所有的『自我定位』。」

「所以,这是无解的问题?」她问。

「也不能这么说。」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并不真的想被解救。痛苦,才是维系关系的核心。一旦痛苦被剥夺,关系就会崩溃。」

她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点有些思考。

「……那如果施害者真正放弃她呢?」

「她会不惜一切,把对方拉回自己的世界即使手段是毁灭性的。」

她陷入短暂的沉默,象是在衡量这种结论的合理性。

然后,她忽然开口:「我不会这样。」

我笑了笑,瞇细眼睛,她果然很敏锐

「我又没在说妳。」

女人似乎是不太满意这个回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你会故意问我这个问题,不就是想知道我会怎么反应吗?」

「嗯…算是吧。」

「果然。」

然后她就这样,很开心似的露出笑容,环上我的脖子抱紧我。

「……干嘛。」

我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腰,没有特别抗拒。不是因为接受,而是因为我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你好香喔。」

「啊?」

「喜欢。」她轻声呢喃,抱得更紧了一些,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混着体温传来。

「…………..」

这举动完全是在撒娇,莫名其妙,没头没尾,毫无逻辑可言。

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虽然这么想,但我最终没有推开她。

而是陷入了思考。

这个女人,不管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崩坏,也不会屈服于我。

有时候像彻底疯了一样,令人不寒而栗正常人或许会这么形容。但在我看来,那只是她的本性。

可同时,她又能毫不费力地进入顺从的状态。

不会坏掉,却也不会真正服从我的女人。

她和那些「宠物」不同。那些女人,不是被驯化,就是宁愿摧毁自己也不肯臣服,而她却游离于这两者之外。

她和任何一个「宠物」都不一样。

也许,她已经无比接近我心中那个「完美女性」的模样了。

突然,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打断我的思绪。

「抱我……」

她看起来有些害羞,仰着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可我知道,这不是出于单纯的依赖,也不是悲剧的邀请。

她在试探我。

有够麻烦。

「不要,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