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得到消息时不比定北侯夫人来得早上多少,已经来不及换衣裳、重新梳妆,安然便翠屏替她抿了抿头发,整理好衣裳,把平日的宴息处整理了一番,一会儿招待定北侯夫人。
等到定北侯夫人进来时,便看到穿着家常衣裳,头发简单绾起来的安然。丁香色的素面褙子,衬得她面庞愈发温婉柔和。发鬓上只带了两根白玉簪子,有种清水出芙蓉的脱俗之美。
宜室宜家。
当安然大方从容、唇畔含笑的迎上来行礼时,定北侯夫人心中突然冒出来这四个字。
方庭没有娶成安然,倒是她们定北侯府的遗憾了。
“夫人请坐。”安然神色如常的招待定北侯夫人,并没有因和方庭的亲事被退,或是出了方庭和六娘的事,便有任何改变。只有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定北侯夫人觉得很舒服。
她没好意思单刀直入,只是真的先看起了安然绣的嫁妆。
安然更不着急。
唇边的笑容愈发柔和,声音更加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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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谦在收到方庾送来的消息时,心中不由急了,失去了冷静。
方庾只说他下药一事被定北侯和夫人发现,要陈谦在三日之内想法子摆平了这件事,否则他未免不会把陈谦供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谦狠狠的把信摔到了地上,书案上的笔洗砚台都被摔了出去。
亏得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又是送礼物又是塞银票,这一点小事都能被他办砸了。
“大爷,您看……要怎么回话?”长青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候着,这件事着实不好收场。眼下方庾好容易找了机会派人出来送信,还在等陈谦的回话。
“还能怎么说!”陈谦气极,他目光凶狠的死死盯着那张信纸,仿佛能把这恨意都传递给方庾似的。“告诉他,我会解决的,让他务必多拖上几日!”
长青忙去给那小厮回话了,只剩下陈谦一个人气恼至极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如果不是走错了六娘这一步,他断然不会如此被动!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真的闹出来,他的那些事可禁不住被这些权贵细细的查。
陈谦心中也清楚,既是定北侯府能因为谣言的事跟南安侯府退亲,想来是十分重视方庭。便是安六娘清清白白的跟定北侯府议亲,恐怕定北侯府都不会同意。
更何况定北侯府此时一定觉得,是安六娘有意勾-引方庭。
若是方庾没有暴露倒也罢了,无论方庭本意如何,可他就是被人发现在水榭中和安六娘在一起,轻薄了安六娘。可偏生方庾暴露了,这两个庶子孰轻孰重,一看便知。定北侯府未尝不会为了保住方庭,而把方庾推出来。
陈谦恨极怒极,却还是要把心中的一口压下来。
“大爷,有……”长青的话音未落,便得了陈谦一声呵斥。“我要一个人清静想事,谁都不许进来!”
可这封信也很着急,长青没办法,只得迎着头皮道:“是南安侯府六姑娘的信……”
陈谦只得让他进来。
“这都什么时候,还敢给我送信?”陈谦满脸阴鸷的接过了信笺,见她所问的不过是些跟方庭事情的进展、竟敢又拿之前他给安然传递纸条的事威胁他,气得陈谦直接把信给撕了。
“大爷,您不回信了?”长青吃了一惊,珍宝阁的小厮还在外头等着,刘妈妈能借机出来一次,肯定是很不容易,要拿回信的。
陈谦压了压心里的火。
方庾给他发难,正在这焦头烂额之际,安六娘竟也来捣乱!
他烦躁的提笔想要些点话敷衍六娘一番,还未提笔,在外头负责给他往各处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