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间沈明蕴昝见他们的脸,竟是先前在沈府库房里埋伏她的,那对侯夫人远房亲戚里的兄弟!

顷刻间,血色尽褪,她只觉心底一片冰凉。

那对兄弟趁着人声鼎沸,将她拖至阴影里一辆不知何时停在那儿的驴车小轿子旁,麻利地用麻绳将她捆住,塞了口驾车钻入蜿蜒小巷。

沈明蕴听着蹄声渐渐,周遭人声渐少,便知他们许是要将她带往城外。

想也可知,等在城外的会是何等命运,她忽而生出一丝荒唐之感,竟觉得这结局可笑得紧,她百般筹谋,满怀心力,只为换一个安稳的余生,最后却尽折在这样一对兄弟手中。

心死间却听得脚步声快响,有人却是凭步追赶而至。

车厢里那人探头一望,登时面如土色,惊得连声叫喊:“快!快跑!后头那人穿着飞鱼服!”

驾车的兄弟闻言,手一抖,险些连缰绳都抓不住。

锦衣卫三个字如雷贯耳,他心慌意乱,越想跑得快,却越是手脚无力,车速不见丝毫增快。

脚步声愈发迫近,沈明蕴心中一阵狂跳,绝望中竟涌起一丝希冀。

她知那人定是林千户!

他定是看到了她的信,找她时察觉不对,即刻赶来追她!

林钧脚下生风,片刻间便追上驴车,一脚将驾车的人踹翻下地,随即掀起帘子,伸手去抓车厢里的另一人。

哪知那歹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眼见无路可逃,竟从怀中掏出一物,未等林钧掀帘便狠命将包中的粉末撒了出来。

粉末飞扬,车厢狭窄逼仄,林钧向后闪避已是仓促,更别提沈明蕴,双手双脚被捆,毫无还手之力,连掩鼻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