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汉宫女奴出身,年纪轻轻杀出重围,登基为帝。

她爹,鲜卑世子,携十万兵权与汉人联姻,稳坐中宫之位。

五岁之前,谢凌眼里

娘亲貌美心善,爹爹温文尔雅。

二人琴瑟和鸣配合无间。

联手设局,大杀四方,无人能敌。

原以为投胎中头彩,这辈子拼爹拼娘直接躺赢。

直到五岁那年,谢凌磕到脑袋,恢复穿书的记忆,忽然惊恐地得知实际上

她娘,佛口蛇心,残忍冷血不近人情。

她爹,病娇戏精,天天都在想着造反。

表面夫妻,背地里都恨不得把对方整死。

谢凌本人,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谢凌:……所以说,现在重开还来得及吗?

#当没有危险的时候,危险就是我爹娘。

#当危险出没时,最危险的还是我爹娘。

第1章 序章 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冬雪纷纷,积雪深厚。

宫女们进进出出,棉靴踩过雪地,端着银丝炭,给地炉加炭火。

洛阳城外行宫中休养的女帝病中畏寒,每逢大雪日,总要将室内烘得炙热如盛夏。

立在内室的官员热得头冒冷汗,而依靠着贵妃软塌上的女帝依然裹着厚重冬裘,依偎在火炉边。

蟒袍遮挡下,她一身瘦骨嶙峋,宋元安已经病了许多年,苍白如雪的肌肤上不带一丝血色,脆弱的身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摧枯拉朽般破碎。

那纤细易折的手腕一转,一封奏折被她投入眼前的火盆中。

官员们欲言又止。

而宋元安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火花冒起,如墨浓黑的眸深处倒映火光点点,平静无波。

当着诸位官员的面,她将一封又一封呈上的奏章烧毁,直到最后的奏折被大火吞噬。

她堪堪抬手,侍立的宫女立刻上前,将她身子扶正。

她像是虚弱极了,如此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都极为吃力,这一动牵扯肺腑,她抬袖轻咳两声,抬首时唇上已沾上一丝血痕,那精致的五官有了这点殷红色,整个人瞬间鲜亮了起来,艳得惊心动魄。

“大雪塞路,洛阳城中马车至此须一日有余,难为诸位爱卿,孤都避到行宫中了,还不忘追上来,亲自将这些奏折,呈送至孤的面前。”

宋元安声音冰冷,如堆砌的寒玉。

为首的文官是御史中丞崔盈,如今,她带领着两行御史台的言官,重重叩在她的身前,“臣并非逼迫陛下,只是陛下病危,储君尚在冲龄,臣等不得不为江山社稷所考量。自先帝征服南楚,一统天下,恤民安政,广播仁政。可楚人不忘旧主,纠集成匪,屡屡作乱。”

“近日军报,匪徒于扬州肆掠,兵峰正盛,一再逼进楚故都建康,阴有夺城之意,晏君乃楚国故君,若留其于世间,楚民心系故主,人心浮动,臣等恳求陛下下旨,斩杀楚国故君!”

她拉高声音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君活着一日,楚地永无宁日,请陛下赐死楚君,贼人失其主,自当作鸟兽散,飞灰烟灭。”

宋元安轻嗤一声,御医言她情绪牵动不宜太大,唯恐气急攻心,反伤自身,她即使是动怒,情绪亦是淡淡,“楚国亡国十余载,晏君如今乃孤结发夫君,公主之父,不是你们口中所言的楚君……”

“将军阵前兵败,平息不了匪乱,乃我朝治军不严将士无能,尚书台官员调度无力,尔等不去盯着前线,不去盯着尚书台,看他们筹划怎么修筑城坞,怎么思考剿匪良策,反倒将罪责推到孤身上,鼓动孤杀自己的夫君,将孤陷于不仁不义之地,孤是病了,不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