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祁卉圆还记得他给自己剥炒栗子的“恩情”,因此再见到他很是高兴。又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嫂。”
崔亭远这?才稍稍转眸,见面前之人挽着妇人髻,面容温婉娴静,遂微弯腰客气礼貌地说道:“原来是祁夫人,小生?姓崔,名亭远。”
洛瑜讶然:“你识得我?”
“实是小生?前不?久刚与祁大人共事过。”
想必他所说的正是与祁凛彻同去泰明?县查案一事。洛瑜听罢,也不?由?得叹道:“真是巧了。”
日渐西?斜,红墙碧瓦掩映在苍松翠柏间,披上一层霞光。林间倦鸟归巢,栖落枝头,啾啾啁啁。
洛瑜看着前头两人相谈甚欢。崔亭远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耐心听着祁卉圆喋喋不?休的话语,眼神?时不?时地偷偷瞟向她,耳根儿的红晕逐渐爬到了脸颊,祁卉圆还毫不?自知……
“祁夫人,小娘子。”
崔亭远与她二人道别,脸上仍挂着羞涩的笑意,祁卉圆朝他挥手,洛瑜客气地颔首,目送他转身下山。
祁凛彻赶来时,恰撞见这?一幕。
祁卉圆眼尖地看见了他,喊了声“三?哥”后,就立即离开了,说要去找阿娘和阿姐。
“夫君?”
洛瑜惊喜不?已,“你来了!”她看眼天色,“这?会儿……应当还没下值吧?”
“嗯。”祁凛彻毫无?愧色,承认得很坦荡,说道:“我来接你。”
她却担心另一事:“你偷跑出来,不?会被上司责罚吧?”
祁凛彻:“不?会。”
顶多被天子挪揄一句。
洛瑜踮脚往身后看去,说道:“正好!”
他刚想问什么正好,手就已经被她捉住,牵着他朝前走去。祁凛彻垂眸盯着那?只柔软纤细的小手,还没自己半个手掌大,他却挣脱不?开,一颗心在胸腔里?忽然怦怦如擂鼓。
广恩寺佛殿耸立,他遥遥望去,正对上当中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
他这?一刻甘之如饴地成为了一名信徒。
走过无?量殿前宽敞的月台,最后在左侧停下。
“来都?来了,夫君快去。”
“去何处?”
洛瑜挠挠他的手心,朝前一指:“去讨浴佛水啊!”这?也是节日习俗之一。
“然后呢?”
“唔……图个吉利。”她说。
“……”祁凛彻虽然大为不?解,但仍是照做了。
赶在落日下山前,两人往回走。东面是一丛葱茏苍翠的松林,晚风拂来阵阵松涛,西?面是高耸入云的麻栎、枫树、乌柏,百年?的银杏和桂树,桂树上拴着无?数朱绳,悬一小石。洛瑜纳闷:“这?是做何用?”
“求子。”
她啊了一声,又往树上瞧了两眼,甚觉新奇,还有这?种求子之法?
祁凛彻于是止住步子,心神?微动,问道:“拴一个吗?”
洛瑜愣了愣,回头看他。他连神?佛都?不?信的人,竟信这?个?
她摇摇头,“走吧。”
祁凛彻眸色黯下去。
他们前脚刚坐进马车,梁氏带着祁卉嘉两姐妹也下来了,两厢打个照面,开始驱车往侯府驶去。
再过几日便是祁卉圆的及笄礼,洛瑜正细细想着可还有无?错漏,脑中突然划过崔亭远的脸。及笄礼一过,卉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她自觉作为嫂子,合该替她把把关,倘若崔亭远是下一个“贺煜”,卉圆好好的姑娘岂不?是被他给祸害了?
于是说道:“夫君,今日我们在寺内遇到了崔郎君,就是同你一起?去泰明?县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