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又生出一丝鄙夷,打扮得再美也是白瞎,瞧她身旁儿站着的?这位冷面阎王,浑似个木头桩子不解风情。

待梁氏离开后,洛瑜才举步往门外候着的?马车走?去。祁凛彻扶着她上了马车,目光在她发髻簪子上停留了片刻,旋即转身去骑马,她忙问:“夫君不乘马车吗?”

今儿头顶上虽悬着太阳,但秋风也没有示弱,呼呼地?直往脖颈里钻,冻得人手寒哆嗦。

祁凛彻翻身上马的动作一顿,回首看清她眼?底的?关切之色,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犹豫,只一刹那的?念头,他话却已然先说出了口:“不必。”

“好?……吧,”洛瑜目光往下移,看着他垂在衣袖下的大手,想了想,把自己的袖炉递了过去,说:“夫君拿着这个吧,天冷免得冻了手。”

那个精巧的?袖炉显然是女子用物,祁凛彻的?视线落于其上,这甚至还没有他一只手掌心大。何况今日天气,与?西北边陲的恶劣风沙相比不堪一提。

她莫不是……觉得他身子太弱?

他没有接,说不冷,“你?自己拿着暖手便是。”

洛瑜只好?把袖炉收回来掖在手下,见?他潇洒利落地?上了马,那匹马健壮威猛,鬃毛油亮,四肢有力?地?点哒着地?面。她想起那晚他说过的?话来,问:“夫君,这就是那匹御赐的?马吗?”

“嗯。”

洛瑜莞尔,“夫君真厉害呢。”

可不嘛,天子赏赐的?高头大马。

祁凛彻一听,耳尖微热,握着辔头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引得追风不满地?扬起头晃了晃。他唇角抿开的?笑意难压,心道,她果然是喜欢高枝。

于是转头对她说道:“另有一匹雪骐,等去了普照山,那儿山道宽敞,你?再骑。雪骐,也是御赐的?马。”

还是他亲自去驷马监挑选的?。

然而这回洛瑜的?关注点却偏了,问:“夫君,我们是去普照山吗?听闻普照山前头就是普照寺,”她立即喜道:“到时去寺里上柱香吧,我正好?想为祖母祈福呢。”

祁凛彻:“……行。”

车轮辘辘,洛瑜安静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哒哒的?马蹄声和街上小?贩的?吆喝声,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小?雀跃。来京城六年,还不曾像今日这般出府玩过,一年里几乎都伴在卫老夫人身边儿,像元宵、上巳或是踏春时节,卫老夫人虽总是让她跟着府里姑娘们出来玩,但她都摇头,非要赖在卫老夫人眼?跟前儿,说哪儿也不去。

她悄悄打起一角帷帘往外探去,新奇地?看着近处的?热闹喧嚷,京城的?繁华缭乱人眼?,自是不必再多言。

静静看了一会儿,正要撤回目光时,她忽地?顿住了,直勾勾望着不远处一道侧身站着的?人。她的?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浑身似僵住了,眼?睛瞪得快要发酸,直到那人快要转过面来时,她才猛地?回神,急急地?放下帷帘,然而一颗心却跳得如擂鼓般狂响。

半个多时辰后到了普照山山脚下,远远望去,山峻峭拔,树郁密林,叠叠障障的?枝叶掩映下,隐约可见?前头普照寺的?红檐翘角冒出尖尖儿,像一串红果点缀在树梢儿。山径蜿蜒而上,一眼?望不到顶。

山脚周边只有几辆马车,多数人是直接停在普照寺前,方便去寺里上香,像他们这般特来“骑马”踏秋的?倒是少见?。

因之在街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洛瑜下车后仍有些心神不宁,她环顾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尽是山间清新冷冽的?气息,怡神沁脾。

普照山入口分岔出四条山径,其中?左面的?一条山径最?为宽阔笔直,道旁列着高耸粗壮的?枫树。因着前几日下雨,只有稀疏的?红叶渲染在枝桠上,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