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彻按了按额角,心道,这会儿他好像也有些头?疼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灵动地眨一眨,他好像就能从其间看到一抹为他着想的焦急担忧。祁凛彻心尖微漾,偏转开视线,越过她往药铺里头?西间的屋子?望去一眼,房门微掩,瞧不清里头?的人?,只依稀看到一角月白色的锦袍。
祁凛彻压下心头?突然升起的、没来由的烦躁,对着洛瑜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即走。迈开两步远,没忍住,又回头?朝她沉声道:“早些回府。”
见她乖巧地应声说好,他这才大步离开了。
洛瑜进到西间,给祁淮礼切完脉后,说道:“大哥这是心气郁结不疏之故,一会儿让徐掌柜给大哥开几贴药方,解郁舒肝,大哥近日也需得多养神?少忧思,头?疼之症自能减轻。”
“好,多谢……三弟妹。”
“大哥不必客气。”
“三弟妹不问问,我是因何?而郁结吗?”
洛瑜正收回切诊丝巾的手一顿,心里突然咯噔一跳,心道该不会是为着他与方敏如、方敏如与贺煜之间的事儿?
这到底属于?私事的范畴,纵然她唤他一声大哥,但也不好过多细问,更?不能说自己在景芳园内撞见过方敏如与贺煜在一处,免将关系扯得更?复杂。何?况,哪怕要说,也不该单独与他说,至少得在方敏如也在场的情况下。
她脑中?飞速转着,思来想去,只好挑了个不出错的答案,中?规中?矩含笑说道:“大夫医病症,至于?心症还需得病人?自医。”
祁淮礼坐得沉稳端方,视线落在她叠着丝巾的纤细指尖上。闻言轻声叹了口气,复又落寞地笑了笑。
洛瑜收拾完整后,抬眸见他唇角泛着苦涩的笑意,以为他实与方敏如闹了矛盾,遂想了想,仍是温声宽慰了一句,“大哥莫要多想,不必为尚未发生之事烦忧困扰,免伤了心神?。”
过了会儿,祁淮礼才恢复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他如何?不知,她此刻只拿他当病人?对待,捡着大夫的惯常套话来搪塞安慰他。
他的喉间立时涌上一阵酸胀,又苦又黏,咽不下又吐不出,正如他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
……
天子?急宣祁凛彻和沈燕川入宫回话,两人?从勤政殿出来时,夜色已浓重,远处的琉璃宫灯连绵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长河。
沈燕川从自己的马车上跳将下来,挤上了祁凛彻的马车,毫不意外地遭到一记嫌弃的眼色,不过他并不在意,舒展懒散地背靠在车壁上看着对面?的人?。
“祁三,赌博案已结,陛下方才只是客气地如往常一样问你想要什么赏赐,你这人?寡淡得很,从前是什么赏赐都不要,这回竟然破天荒地开了口,连我也没想到……陛下去岁赐你的那匹追风,也没见你骑过两回,这次又恩许你可以亲自去驷马监挑选马匹,这可是破例的殊荣啊……欸,不过你怎么挑了雪骐?这匹小马驹毛色虽漂亮却并不威风强健,倒适宜女?子?骑,你一个大男人?……”
说着说着,他似是反应过来了,挑挑眉问:“合着你这是送给嫂子?的不成?”
祁凛彻本是在阖眼假寐,闻言睁开眼,冷峻深邃的眉眼难得染上一层柔和,他淡声道:“嗯。”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去踏秋。”
这三个字犹如平地惊雷炸响,震得沈燕川半晌没回过神?来,瞪大眼呆呆地盯着祁凛彻,他有一瞬间甚至怀疑面?前之人?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祁凛彻!
他愕然道:“你你你……何?时转性了?”
要知道,他与祁凛彻少说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又在一处共事了几年,自认对祁凛彻的脾性那是摸得比自己的钱袋子?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