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倒也没有起先刚见他时那么怕他了,知晓他的性子不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遂重新扬起手给他上药。下一瞬,他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她双眸圆瞪:“再不上药,伤口何时能愈?”

祁凛彻被她这一瞪,下意识松了手。她前几日不还说怕他么?这会儿都敢明晃晃地瞪他了,是生气了?

温热柔软的指腹轻轻在他颈上按压摩挲,她离得近,淡淡的栀子香混着药香萦绕在鼻尖,他有些不适应地再次偏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洛瑜黛眉微扬,祁凛彻不自在地调转视线,清了清嗓子,说:“痒。”

“……”

洛瑜重新挤出一抹药膏,看见他的额角隐隐微现的青筋时愣了愣,有这么痒吗?

她放低声音,轻柔道:“且再忍忍,很快就上完药了。”

手下的动作稍稍加快了些,直到看清他颈上的那圈牙印时,她的手就像在抚着一块烧红的炭,霎时滚烫得不行,连带着整只胳臂都像着了火似的。

……很明显,这是她咬的。

祁凛彻察觉出她动作停了下来,她此刻摸着的那小块体肤,他白日里在沈燕川递过来的铜镜里看到了,上面印着她的咬痕。

他想了想,又不知该说什么,便仍是对她说道:“无妨,不疼。”

洛瑜张口失声,半晌才继续上药,一边道:“我这……不知自己挠得这般狠,”说着说着,又不免上了气,断断续续道:“不过,是夫君昨儿夜里非要……你若轻点儿,我也就不会……唉,夫君今日上值,可有人过问你这伤,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掐痕真是太明显了,不会遭同僚笑话了罢……今早听闻祖母生病,我一时慌了神,也没顾得上,若是当时看你一眼……好歹能赶着上药……”

祁凛彻一顿,“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啊,不然呢?”

“怪不得在明善堂非要拉着我去上药……原不是担心我疼不疼。”祁凛彻心下却道,原来她是害怕被祖母,以及兄长,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