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嗤笑,拨开施岚想握过来的手。

要是输给某些高科技她无话可说,输给这种小打小闹的手段她还真的死不瞑目。

“你肯定是恨我的,每晚午夜梦回时我也恨自己。但不是恨自己冤枉了你,而是恨我没有给予你一点半分的信任。”

“你说够了没有?”黎溪扬声打断她的自言自语,“你挺奇怪的,施氏和明远的合作从未间断,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去找我?”

施岚没有立刻回答,视线瞟向会场中心被围堵的沈君言:“我倒是想找,但你的沈总防我跟防贼一样,你说我怎么找你?”

黎溪哑口无言,气到上头她都忘了自己这几年被沈君言藏起来了。

但死要面子的她怎么可能做先低头的那个,继续梗脖子:“你说我就信?我可没忘我们之间的信任有多脆弱。”

进场的人逐渐多起来,她们两个坐在偏僻的一旁,惹来了不少男士的张望。

那些目光不加掩饰,跟个雷达似的,黎溪想忽视都难。

很快,欢愉的圆舞曲乐奏响,虎视眈眈的人闻声而动。

黎溪不想跳舞,过去半个月她已经跳够了,而且她还要继续质问施岚,实在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去做这些无聊事。

可天不遂人意,场上大半的年轻男士就跟上战场一样,整齐划一向她俩走来。

“想跟那些人跳舞吗?”

手肘被撞了撞,黎溪斜了施岚一眼:“那我宁愿和你扯皮。”

“一样。”

两人一拍即合,牵着手提起裙摆就要往舞池里跑,惹得身后狼群惊讶又无措。

舞池里并不多人,舞台上的钢琴师弹奏着轻柔的曲乐,黎溪跳男步,施岚跳女步,哪怕分别六年依旧默契十足。

“说起来,如果你知道今天的酒会是我家开的,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大概率不会。”黎溪抬高左手,引导施岚旋转。

她撒了个谎。

她参加舞会是为了哄沈君言,从而获得留住程嘉懿的机会,哪怕是杀父仇人开的,她也要去。

但她的耳机还和沈君言那边连着,也想给施岚添堵,她很乐意撒这个谎。

“那看来我得感谢沈总,没有把真相告诉你。”说完施岚又长叹了口气,“亏我还自作多情地给你特权,特赦你的保镖进入会场保护你。”

“我的保镖?”

又到了女步自转的动作,黎溪只能停顿等待,直到下一个舞步才能再次开口询问:“我怎么没看到?”

“喏。”施岚对着二楼抬了抬下巴,“你看二楼不就站着个最帅的吗?”

黎溪一个激灵,即刻和施岚调换位置。

会场的楼层要比一般楼房要高,一身黑西装的程嘉懿隐在二楼的晦暗中。

他倚在鎏金洛可可式梁柱上,一双锐目观察全场,衬衫衣领上没有做工精致的领花,只有一个简单的黑色麦克风,却把在场的所有昂贵领花都比了下去。

“我突然知道沈总当初拒绝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黎溪重新看着施岚。

“他说的是你不需要嫂子,而不是他不需要老婆。”施岚笑容暧昧,“哪有人自己当自己嫂子的。”

黎溪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鉴于这些对话都能被沈君言听去,黎溪并不想发表太多个人感情,鄙夷道:“想太多。”

“这是想出来的吗?”施岚看向舞池边缘的沈君言,俯首在黎溪耳边说,“你们的动作这么亲密,上床少于三年都做不出来。”

“……”

不愧是未成年就能说出拆开咬字的人。

钢琴曲换成了小提琴曲,两位旧时密友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