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槐火气不消,又拧过头冲阎妈妈道:“带这两个小孽障到家祠里跪着去,不准吃晚饭,不准偷懒耍滑,不跪到子时不准出来”
葛氏原本就又羞又气,此时见贞娘捱了打,心里越发疼得如猫抓一般;又见曾雪槐罚这姐弟两个去跪祠堂,满心的难受简直没法形容。可她毕竟是大家出身,虽然心痛难当,面上却仍然能维持着总督夫人和当家主母的风度,也皱了眉随声附和地斥责着儿子女儿:
“你们这两个东西早该让你父亲好好管教一番了越来越不象话了,连世子殿下也敢冒犯……”
边说,边强忍着心痛急步走到陈晖面前,关切地细细端详他的脸上,连声道:“呀,脸上都红肿了,桔香快去拧个凉手巾把子来,给世子爷敷一敷”
赵王妃见贞娘也捱了曾雪槐的打,脸上越发没意思起来,因勉强笑道:“都是我家晖儿不懂事……我替贞姐儿向总督大人讨个情,已经挨了一巴掌了,再去罚跪,也太委屈了……小孩子们闹着玩,口没遮拦,曾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哎,儿女们天生就是向爹妈讨债来的,曾大人有同感没有?……”
曾雪槐听了这番话,倒是感同身受,因放缓了脸色,幽幽叹了口气道:“王妃所言极是。做人父母的,这一颗心都要操碎了什么时候闭了眼蹬了腿去了,才算是彻底解脱了……”
赵王妃笑了:“曾大人春秋鼎盛,正是春风得意大展鸿图的时候,何以倒发此悲音呢?若这样说起来,那些小门小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可怎么办呢,难道还不生孩子了不成。”
曾雪槐夫妻也跟着笑了,现场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
阿离趁机走到念北身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悄悄地向他微笑道:“趁着现在父亲笑了,你快去跟世子殿下赔个礼认个错,嘴巴甜一点,把父亲和王妃哄高兴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念北脖子一梗,赌气嘟哝道:“凭什么,我又没错,倒去向他赔礼?那岂不是让那家伙更得意了?”
阿离轻轻将他的耳朵一拧,低声道:“就是因为你没错,所以反而更要先去道歉呢夫人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到时候谁不夸你年纪虽小,却识大体?一下子就将丢了的面子全找补回来了。不过是露个笑脸,说句“对不住”而已,你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自己细想。”
念北原跟阿离极好,又是小孩子,转念一想,便觉得阿离说的有理。因冷哼了一声,道:“好吧,小爷就看在六姐的面子上饶那小子一回。”说着,便绷着脸,一鼓作气走到世子面前,不苟言笑地说:
“陈晖,对不住,原是我跟我五姐错了,害你被王妃打。可我五姐也被我父亲打了,已经扯平了吧?咱们别闹了,还是一处玩吧,你说呢?”
陈晖虽然傲慢不驯,却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眼瞅着念北还小着几岁,倒先走过来向自己道歉,不禁脸上一红,不自觉便放缓了口气,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害你姐姐也被曾大人打了……”
他毕竟是皇族大家出身,人情机变上还是有的,当下便顺水推舟地走到贞娘身边,板板地说道:
“曾姑娘,对不住。你家二少爷说你有一只好猫,我一时好奇让他拿来给我瞧瞧,谁知那猫不识好歹倒抓了我一下子。我一怒之下就……你什么时候到京城来玩?我们王府里比这“月影乌瞳”更名贵的猫有的是到时候你看上哪个,我送给你就完了……”
贞娘站起身,两把抹干脸上的泪,使劲瞪他一眼,冷声冷气地大声道:“我这只“月影乌瞳”是我最心爱的,普天下再没一只能及得上它任你再有多名贵的,我也不稀罕送我?用――不――着”
说毕,正眼也不瞧他,径直走到李延面前,黯然道:“我想把小黑子埋到那梅树底下去,三哥陪我去么?”
李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