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别让他们听见再找过来”

居然是二少爷曾念北?……

阿离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紧绷的神经一但松驰下来,便觉得两条腿软软的就象踩在了棉花上;一身的热汗,整个人就象要虚脱了一般。

“二弟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不声不响的,吓我好大一跳”阿离冲念北道了这一句,脸上尽管微微笑着,眉头可是皱了起来。

这才想起手里还倒提着曾家不知哪位先祖的牌位呢,举头三尺有神明,真是……有点大不敬了……

阿离也顾不上和念北说话,先急忙双手捧着祖宗牌位轻轻地放回原处,又伏身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头,心中不断地向冥冥中请了几遍罪,这才起身向念北道:

“二弟这是从哪里来?才下学么?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只怕里头到处在找你呢。”

曾念北闷闷地“嗯”了一声,却不走,反而一屁股坐在了阿离适才坐过的蒲团上,忿忿地说:“父亲才一回家,老匹夫就跑过去告我的状,说我书念的不好,字也写得不行……父亲眼下正派人找我呢,我才不回去……”

“老匹夫?谁?”阿离惊讶地问。

“还能是谁,不就是学里讲书的那糟老头子吗?七老八十了还不回家歇着,偏跑到咱们家里来和我过不去每次他到父亲书房里去一回,我就得被叫进去挨一次骂。呸,这个老匹夫”念北盘膝坐着,小拳头在黑暗中恨恨地在蒲团上捣了一下。

“原来你是被老夫子吓得跑到这儿避难来了……”阿离抿嘴一笑,便在念北对面坐了下来,缓声道:“我听说给你授课的那位老先生可是远近闻名的一位鸿学大儒,他的学生有做到京中一品大员的早几年前老人家便已闭门谢客,性子又倔,寻常人家根本进不了他的门。也就是老先生看在和咱们家的交情上面,才来屈尊做你的老师,不知有多少人家求之而不得,你却还在这里抱怨也算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念北听了便不吭声,过了一会方又鼓着嘴忿忿然道:“谁让他总去父亲面前告我的状?他害我我就骂他,管他什么大儒不大儒的呢”

阿离便笑着摇头叹了口气:“他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何苦得罪你这么个小孩子,说几句好话皆大欢喜不好么?还不是因为顾念着跟父亲的交情,不肯敷衍了事误了你的前程这样刚正的老夫子你还要骂,难道你喜欢那等阿谀奉承只会献媚的小人不成?”

阿离的话里虽满满的都是不赞同,但语声带笑,温柔和蔼,念北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了头嘟哝了两句就不吭声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默然对坐了一会,阿离便又催他:“快回去吧,天马上就黑透了,你把跟着你的丫头小厮们都甩了,倘若磕着碰着了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跟着无辜受罚么?”

听了“无辜受罚”这几个字,念北忽然讪讪地涨红了脸。顿了顿方迟疑地问:“那你不走么?你要在这里……跪到什么时候呢?”

“母亲说跪到子时”,阿离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过再有两个时辰就完了。你别在这里耽搁了,快走吧。”

黑暗中看不清念北脸上的神情,他一声不吭地又坐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极快地说了句“我走了”,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了。

阿离听着他轻悄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长吸了口气,复又缓缓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飘起了雪。北风将祠堂大门吹得咣咣作响,沁凉的雪花从门缝里洒落进来,委顿于地,成了点点水痕。

大堂上已是一片漆黑,很是?}人。阿离不敢再将门也掩上,索性任由它敞着,只不过两臂更紧地当胸抱着,额头抵着供桌,飘渺地想着心事,眼皮渐渐有些粘涩起来。

不知何时,清冷的空气里似乎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肉香,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