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丫头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热水,剪刀,棉褥,小包被小衣裳等动用之物。
阿离从阵痛发作到骨缝开全,不过用了半日工夫,很是顺畅,看来威北侯府的小主人马上就要降生了。
慕容俊此时就在在水云居的西厢房中,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每隔一刻钟就把青云叫进来询问一番。
“夫人生了没有?”
“还有多久会生?”
“夫人叫得很大声,肯定特别疼……”
“夫人可曾叫我进去陪她?”
“夫人……”
……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青云在经过无数次同样的答疑之后,终于崩溃了,躲在厨房里不肯再出来,只命个小丫头去“跟侯爷说,我要在厨房 给夫人炖鸡汤,不能过去啦。”
仿佛掐着时候一般,才刚过了子时,伴随着远远近近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水云居内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儿啼,稳婆满面春风地跑出来向候在廊上的丫头们笑道:“夫人生啦一对龙凤双伴儿快我这就去跟侯爷禀报”
大年初一得龙凤双胎,这天大的喜事让整个威北侯府立刻沸腾了起来。
慕容俊更是喜得一蹦三尺高,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即刻让帐房将早已准备好的赏封给下人们纷发了下去,又命人拿着一口袋钱出府任意抛洒,名为“散喜”,引得来往人等一阵哄抢,争相冲着威北侯府的朱漆大门喊着各式各样的吉利话儿。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新君正在太和殿大宴群臣,听到这个喜信儿,立刻赏赐黄金千两给镇国公主阿离,称其为功勋之家诞育了后代,乃是奇功一件,并亲自为慕容俊新生的一双儿女赐名“孝严”,“恩慈”。
满月这日,品南亲自乘舆前往威北侯府去道贺。
席间,阿离笑嘻嘻地抱出一双儿女来给皇帝舅舅瞧。品南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宝宝看了许久之后,竟悠悠然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惆怅和艳羡之色。
阿离察颜观色,趁机微笑道:“圣上自登基以后,日理万机,废寝忘食,以致于冷落了后宫。虽然勤政爱民是好的,可您自己的子嗣也是要紧的;且中宫之位一直虚悬着,会令天下臣民不安……圣上再不立后,实在说不过去了”
品南有一搭没一搭地拈了颗松子瓤放进口中,眉宇间微有些不耐之色,隔了好半晌方懒懒道:“你最近真是麻烦,只要一见面必要在我耳边聒噪这些事……没有我真心喜欢的女子,那后位我宁可让它空在那里……”
阿离浑不在意地继续微笑着,从青云手里接过一盏香茗奉与品南,微喟一声,道:“圣上那样的心思灵透,怎么就在这立后一事上想不开了呢?自来的帝王家里哪是谈论情爱的地方,尤其是中宫皇后,重要的是母仪天下,只要家世显赫,贞静幽娴,温良豁达,令人敬服便可……”
品南哼了一声,微微别开头,只管去看那墙上的字画。
阿离命乳母抱着孩子出去,索性一鼓作气地向品南道:“圣上当初应承过的话怎么还不兑现?弄玉姐姐已经算是救了圣上两次了,居功至伟;她对您的心意又是至真至纯,绝不掺杂一丁点污秽利益的东西;且辽东侯又于江山社稷立过奇功,您不立弄玉姐姐为后,还要立谁?如今又已过去了几年光阴,圣上可以等得,弄玉姐姐如何等得?您这样蹉跎了她的青春,会伤了她的心,更会伤了功臣们的心……”
品南终于转过了头,定定地向阿离望着,道:“你一定让我立她为后?”
阿离一时有些无措,顿了一顿,方不安地垂下眼帘,轻声道:“愚妹只是觉得弄玉姐姐对圣上的心意真是天地可鉴,为了您,她一直未嫁……当然,愚妹也只是提个建议,如果圣上觉得……”
品南站起身,淡淡地打断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