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不懂药理,却也晓得红花自己吃些是没关系的,但她就很是排斥这个味道。而且不知道这是先生給的方子里原有的,还是旁人加上去的,总之让她很不放心。

良珠把送药来的丫头遣下去,自己一面端起药来吹着:“奴婢伺候姑娘喝药。”

那丫头回头瞧了一眼,又听到良珠的话,才放心的走了。

然她一走,良珠就熟练的把药倒进那插着鸡毛掸子的花瓶里,踮着脚瞧了一眼,嘀咕道:“都满了,今晚得瞧个时间,倒茅房里去。”

柳慎应着声,从椅子下的垫子里抽出一本薄薄的小书卷,“你顺道把今日的药渣悄悄收起来,改日拿去大房请大夫人找人帮我瞧瞧都是些什么药,若真是补药,以后就不倒了,省得你提心吊胆的。”

☆、第十二竟 雷公藤

夫人的种种行为都摆在那里,所以良珠那日听了柳慎的提醒之后,就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也很好奇,夫人給姑娘抓的这些药里,可都是真正的安神药或是补药?所以她整日都在寻机会出去。

柳慎的生活很是简单,早上用膳后关着房门在屋子里偷偷看书写字,下午假睡午觉在做些女红,当然有的时候也抄抄经文什么的。

可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完了,因为沉香回来了,周茹还另外給她安排了一个大丫头进院子。

这丫头是周茹身边的玫香,虽说还是个二等丫头,不过月钱一直都和一等丫头一样的,可见她在周茹身边,是个及其得宠的。如今周茹舍得把她拨到柳慎的身边来,只怕不那么单纯。

她一进屋子,也不給柳慎请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滴溜溜的扫视了屋子一圈,才朝柳慎看去:“这阵子牙行里的行情不大好,丫头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所以只能委屈大姑娘一阵子了。”说完,瞟了一眼正进来的良珠,瞪了她一下,回头又继续说道:“以后奴婢就在大姑娘身边贴身伺候起居,良珠这个丫头笨手笨脚的,就不要在跟前伺候了。”

她敢这样当着柳慎的面说,只怕是得了周茹的免死金牌。柳慎瞧了满目怒意的良珠,示意她稍安勿躁,淡淡的回玫香的话道:“玫香姐姐是夫人身边的左手右臂,能来已经极好,只是我哪里有夫人那样的福气,叫玫香姐姐伺候,良珠是笨了些,不过贵在老实,她在身边伺候虽是有些闷,但我最近养病,安静些也好。”

玫香其实是不愿意来这破院子的,以后只怕国公爷都很难看到一眼了,只是夫人吩咐,她也是没办法,只得揣着这一腔怒火朝大姑娘撒,不过此刻见她还算懂事,因此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便摆摆手道:“那罢了,我这个人爱热闹,若是吵着大姑娘休息确实不好。”

可即便如此,她从此依旧是这院子的一把手。她说完,便自己去厢房挑选自己的房间,俨然一副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的

样子。

柳慎也不在意,示意良珠过来扶着自己到梧桐树下的藤条椅上休息,一面小声问道:“你去大房那边了?”

良珠颔首,給她倒了杯热茶凉在矮几上,小声回道:“那药吃不得,吃多了要人命。”

柳慎以为是红花的问题,却听已经蹲在身前給她捏腿的良珠说道:“里面好些药都是胡乱加进去的,不过也不打紧,唯独是那雷公藤,大老爷说,吃多了会出人命,就如同慢性药一般,到死都叫人瞧不出端倪。”

良珠早在大房那边得知的时候,就气得哭了一回,所以此刻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倒是大房这边,恰好大老爷和大少爷都在家里,父子俩行商好些年,又做过批发药材的生意,所以药材都认得个七七八八,一瞧见里面的雷公藤,大老爷就怒了,在得知这药周茹給柳慎吃了好些日子,急得要马上找柳国公质问。

后来从良珠口中听到柳慎自己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