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的那句话,只怕要应验了。”好半天,他才缓缓说道,口气里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可奈何。

柳慎心头一怔,顿时想起云游子那句话,只是眼下这大夏境内,也算虽然不算昌盛繁荣,却也太平民安啊。

公孙钺唇角浮起一丝讥讽,“西山的三军,只怕此刻已经到了淮江以北,此刻西山大营里的,不过是些流寇窜匪罢了。”他举头望着这灰暗的天空,眸中神色莫测。

已经傍晚了,只是天黑的早,所以灯也点的早,橘色的光从灯笼了照耀而出,随着这冷风一阵阵的摆动,那橘色的光芒有一下每一下的晃在他的脸上,但见他桃花目微垂,眉梢却带着笑意,只是口气却隐隐满是苦涩,“堂堂三军如此不动声色的到了三军,竟然无人知晓,这等偷天换日的功夫,真是好生了得。”

此刻柳慎是满腹的疑惑,忍不住问道:“莫非是陛下的密旨?”不然的话怎么把三万多人调遣去了江北,只是柳慎很不解,那江北是安平之地,要三军过去作何?

“你可听闻过九千岁公孙起?”公孙钺突然问起。

柳慎颔首,“小时候听闻过,当年他为了追寻仙道,还特意去四方亲自摆放了很多方士,修习炼丹术呢。”只是这个人如今算起来,也在世人的眼中消失了二十来年吧。

“这只是其一。”公孙钺说道,目光朝楼下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看去,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其实,当初皇位是传给了他,只是因他那时还年幼,终究被先皇夺了去,这些年他以炼丹掩饰,游走四方,游说了不少贤士,眼下占据着江北十六州,只怕是要夺权了。”

整个大夏,总三十六州,江北以外,便占去了十六州,如果他真的占据了江北十六州,那么等于大夏将会一分为二。

柳慎吸了口冷气,“这么说来,三军只怕现在已经成他麾下。”柳慎美目忽然睁大,惊恐的抬首望着公孙钺,“若是两方开战,战南王府如何?”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吧,其他的事情究竟是皇帝自己的,所以柳慎比较关忧这个问题。

一如世人所知晓,战南王府千百年来与皇室成一体,势必护佑这公孙氏一族,可是如今公孙氏生生分成了两家,战南王府站在哪边?

若说公孙起谋反,那追朔起来,当初皇位是給了他,是先皇从他手中夺去的,如今他只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罢了,这般论起了,好像又算不得谋反,反而当今皇帝成了奸妄之辈。

公孙钺正是为此事烦忧,他甚至想过战南王府借此抽身而退,可是事实哪里有这么简单,这西山大营瞒不了多久了,皇帝哪里很快就知晓,到时候西山大营之事,也会天下皆之,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来不及,而且公孙钺更是担忧北俱与东辽这两头猛虎。

大夏若是有半点风吹草动,只怕这两头猛虎是不会闲着的。还有九千岁这里,是否还有北俱人掺合其中。

眉心深锁,星空暗淡,大夏之命,存亡忧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天亮我便让人送你回京城,消息一时半会儿传不到,你将此事与祖母道明,然后安排一二。”

安排?柳慎心下有些害怕起来,难道这两虎相争,战南王府还要牵涉其中不是?

公孙钺其实还是希望,九千岁能退一步,毕竟已经改朝换代了,此刻若是在争这个位置,只怕受伤的还是这些无辜将士们。分明是一家人,却要相互搏命,他们这样任意妄为的挥霍着别人的性命,就算得了这天下,那民心在哪里?

柳慎见他神情,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很是痛心。且不乱这战起受罪的是百姓,就说这些被迫去江北的将士,以后却要回来挥刀斩杀着自己的亲人,这样自相残杀,谁都没有资格为帝王。“那李奇?”营中的将士早被换了,他作为西山都统,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只是他所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