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抬起头来,只怕是从来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从前在那崖边之时,还以为自己能与她并肩而立的,可是如今看来,确实是做梦了。

这时又听柳慎说道:“她应该是让尹绮罗給我下毒的,却不知怎就阴差阳错到了老王妃的身上,这样霸道的蛊毒,这哪里是要置人于死地,分明就是将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是知道的,我祖母这辈子,年轻时候与祖父征战沙场,虽比不得景安公主传奇,却也有这铮铮历史,可是这如今一切却都叫你姐姐毁了。”名声,于老王妃这样的人,是大于性命的。

秦誉不说话,也是无话可说。

柳慎也没打算说服他,也不去瞧他,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盅,好一刻才继续开口道:“有道是斩草需除根,这个到底几岁的孩子都懂。倘若上一次我没有放了她,想必也就不会有眼下的情形吧。”

话已至此,秦誉也不在开口,他撑着拐杖慢慢的站起身来,一身的寞落自不必多言。只是他终究不甘心,在踏出大厅之时,又转过身来,问道:“如若我能拿来云不凡的防部图,可否能换家姐性命?”

“那种没用的东西,要它做什么,公孙祁然也是傻了吧,还是他的大夏皇朝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竟然连云不凡这样的绣花枕头都能封将。”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即一个凤仙花色的倩影从秦誉的身前闪过。

出釉从他身边过去,略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这传说中绝代风华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兼才子。当然这美男只限于他没瘸腿之前。

随即收回眼神,朝柳慎旁边的椅子上翘脚坐下,朝着沉默着的柳慎看去:“我跟你说千万别心软,在说你家世子爷需要那云不凡的防部图么?而且说实在的,我还在想,云不凡知道什么是防部图么?”

她自顾的说着,没有去搭理那停滞在门口的秦誉,一面隔着中间的桌子伸手过去拉沉思中的柳慎:“你在听我说话么?”

“嗯。”柳慎颔首应她,一面起身来,朝秦誉道:“秦公子慢走。”

果然,她是不同意。秦誉虽然已经早想到了结果,可是从柳慎的口中亲自说出去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他点头很绅士的回了一礼,这才拄着拐杖挺直着背脊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