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卡壳,她没得罪大嫂子吧?为什么问她这么尴尬的问题?这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唉,要是黄氏在,倒很好说话。
锦绣也愣了一下,既不好说乳母的不是,这样显得她有点忘恩负义。又不好说是罗衣的原因。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于氏只好冲出来救场:“大嫂子想是听岔了?”
“哦?这话怎么说?”老太太眼角瞟过罗衣,罗衣一凛。
“原是那位妈妈时常不好,一则怕耽误了她,不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行事;二则也是怕二妹妹过了病气。”于氏笑道:“原是我嫁过来之前的事了,不过前日看账本,发现每月总关一两银子出去,一问才知道缘故。也是二妹妹的一片心。”
于氏这番话滴水不漏,赵氏不好说什么。罗衣却明明白白接到赵氏一个轻蔑的眼神,十分不快。
“你婆婆总是太良善了些!”老太太意有所指的是说。
于氏立马接道:“是老太太的眼光好,我们也托老太太的福了,可惜我没在婆婆跟前尽几天孝心。日后还请老太太疼顾我们些,替婆婆好好教导我们。”说毕,还用手绢擦了擦眼角。
老太太不想持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锦绣:“现在你屋里谁管呢?”
“母亲把段妈妈给我了。”
“也罢了,让她多上点心。”说完就让大家散了。
回去的路上,锦绣沉声问:“大嫂子可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么?”
罗衣很不好意思的说:“都是我不好,要不把李妈妈接回来吧?”
锦绣摇头说:“与你无关。”在段妈妈归到她名下之后,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李妈妈没有成算,心眼又小。母亲自知时日无多,怕以后被李妈妈往偏执了引。一个女人要想不开,这辈子基本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管事婆子对上要有足够的衷心,对下要有绝对的权威,乳母卡在中间会形成两虎相争之势,李妈妈必须让位给段妈妈,日后到了婆家好使,最起码别在婆家随便的罪人,只看段妈妈对谁都和气就知道了。
此后的日子里,罗衣发现赵氏对她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比如这天早上,赵氏笑问:“听说张姨娘扎的一手好花?真想见识见识。”
罗衣对她有些防备,便含糊说:“见的少,我也不大懂那个。”
“三妹妹别是藏私吧?我听说你日日跟姨娘一处呢!”
罗衣感到不妙,养在嫡母名下的庶女跟姨娘过于亲近绝对不是好事,可非要说她跟张姨娘在一处,也说得通!于氏是个省俭的人,晚间做活总把女人们拢在一处,一齐点上几十盏灯。如此,既光线充足不伤眼睛,又比分散开来更省烛火,还能彼此讨教一齐进步,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赵氏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大家对她的印象难免不好。果然见老太太皱眉,却看都不看罗衣一眼:“姑娘们都是母亲带着,母亲不得空也是嫂子带,二奶奶可不要躲懒!”
“老太太可冤枉死我了!”于氏笑道:“哪一日不带着她们?我知道了!必定是我这几日逼着她们做鞋记恨上我,特求了大嫂子,到老太太面前‘告状’不是?”
赵氏嗤笑:“二婶婶对小姑子倒护的紧。跟姨娘亲近些也没什么,原是母女天性。”
锦绣神色一变,怒道:“大嫂子这话我听不懂了!跟姨娘什么母女不母女的?何况三妹妹日日跟我一处,我竟不知何时姨娘成了我母亲了!”
听到锦绣的话,罗衣算是知道庶出的尴尬在哪里了。那番话,锦绣说出来是掷地有声,要是她说,即使有理,别人也免不得说她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探春不就是这样么?
自来小姑子呛嫂子,没理也有三分理,何况锦绣说的诛心,赵氏讪讪的说:“是我想岔了,我也是为了妹妹好,怕妹妹被某些人